“所谓衣钵……就是个比方嘛,吴王总是范先生的关门弟子吧?以后也是吴王讲授范门之学吧?”
众弟子闻言大吃一惊,问明来源,一同奔往吴王住处,一路上义愤填膺,但是并不莽撞,到处观察,确认吴王果如传言一样,只带来三十余名随从之后,胆气大增,分头招呼其他吊唁者,以助声势。
谷口的昌言之跑来阻拦,“诸位是来吊唁,还是来闹事的?拜也拜了,哭也哭了,文章写得也不错,可以走了,我们没打算留客人吃饭。”
“客人?哈哈,诸位同窗听听,咱们一直在住在谷中,少则半年,多则五六年,如今竟成为客人,昨天才来的、一位没人听说过的关门弟子,倒成了主人。世间奇事,何愈于此?咱们必须去问个明白!”
二十二名弟子加上数量更多的旁观者,昌言之拦不住,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动武,只得道出真相:“不必去找徐公子,那些话是我编出来的,我只是一猜,并无实据,都不算数,可以了吧?”
范门弟子闻言反而更怒,“有胆子说大话,没胆子承认吗?你不用替你家主人顶罪,这些话肯定是他说出来的,我们只找他。”
众人吵吵嚷嚷,老仆走出来,向昌言之道:“怎么回事?丧事变打架了?”
昌言之焦头烂额,“怪我,一时口快,说徐公子是范先生的关门弟子,这些人不同意,要找徐公子理论,我说是我胡诌的,他们不信。”
“哦,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名范门弟子怒道:“对我们来说,这就是天大的事。师承是能随便说的吗?吴王不过来拜见过先生两次,就敢自称关门弟子,那我们这些追随师父多年的真正弟子算什么?”
老仆不恼也不争,“你们都是读书人,吵吵嚷嚷有辱斯文。”
“嘿,吴王才叫有辱斯文,不对,他算不得读书人,这样的做法有辱‘噍类’。”
“这样好了,我不管什么类不类的,公子就一个人,你们是一群人,那边的屋子也小,容不下你们全部,推选一位,去与公子面谈,解释误会,可好?”
众人还在犹豫,老仆向昌言之道:“你是士兵,干嘛跟一群读书人争吵?你的刀剑呢?”
昌言人掀开长袍一角,露出半截腰刀,“带着呢,能用吗?”
吊唁者全被吓了一跳,范门弟子立刻做出决断,有人道:“咱们这些人当中,安师兄追随先生最久,由他出面,再合适不过。”
“安师兄”谦让几句,越受众人推举,于是慨然道:“师父刚刚舍我等而去,本不是争论的时候,可为学讲究根本,师承一乱,根本不存,此事必须问个明白。在下安重迁,入门并非最早,学问并非最深,奉师并非最敬,可是同门散落天下,尚未到齐,今日前来送师的二十二人当中,我算是拜师稍早一些,既蒙推荐,为师正名,敢不奋力当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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