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础也笑了笑。
张释清转身要走,徐础站起身,“等等。”
“嗯?”张释清又转回身看他,等了一会,见他迟迟不肯开口,微皱眉道:“你知道我有多厌恶‘再等等’?”
“保重。”徐础终于挤出两个字。
“嗯。”张释清点下头,又等一会,迈步离去。
徐础坐下继续读书,好一会才发现自己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反而在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
老仆走进来,轻叹口气,“小郡主走了。”
“也该走了。”徐础淡淡地说,继续盯着书。
“公子……其实我觉得,公子若是开口的话,小郡主会留下。”
“然后呢?我在这里是寄居,不知感恩,反而要坏邺城的好事吗?况且此地荒僻,她早晚会住腻,到时又当如何?害人害己的事情我不做。”
老仆又叹口气,其实他比谁的心里都清楚,思过谷留不下小郡主,公子不肯胡闹,这让他很是欣慰,但是又觉得公子年纪轻轻就生出如此老迈之心,有些可怜。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公子这么聪明……”
徐础放下书,扭头笑道:“所谓才智并非无所不能,最重要的是,芳德郡主本人心事未定,我若贸然插手,很可能会毁了她。”
“公子说得对。”老仆转身出门,缓行几步,突然撒腿去追已经离开的济北王府一行人。
官兵守住院子出口,老仆没跑几步路就已气喘吁吁,急切地说:“小郡主……落下一件东西,我给他送过去,马上回来。我一个老家伙,全靠公子养活,撵都撵不走,绝不会逃亡。”
老仆会做人,平时经常拿出酒肉款待官兵,管事的小校什么也不说,径自走开,兵卒明白其意,让出通道,小声提醒:“快去快回,别让我们为难。”
“是是。”老仆迈开双腿,尽力奔跑,十几年没这么用劲儿,速度却没有多快,眼睁睁瞅着车队渐行渐远。
最后车队停下,一名仆人跑来,“老伯追来有何事情?”
“那个……一件东西……小郡主。”
“多谢,我可以转交。”
老仆死命摇头,感觉胸腔就要炸裂,双腿则软得像面条一样,“必须……亲手……”
仆人回头望了一眼,搀住老仆,“我送你过去。”
“谢……”老仆累得说不出话来。
车帘掀起,张释清诧异地说:“缤纷远远看到是你……什么事?”
“我……我……”老仆左右看看。
张释清命仆妇退开,笑道:“就这么几十步路,能累成这样?”
“老啦,不中用。”老仆总算稍稍缓过气来,“我只为说一句话,若是不说,我怕公子后悔,小郡主也会后悔。”
“你想说话,居然是我们两个后悔?”张释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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