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一杆真槊就放在附近的小武库里,宦者守卫,楼础只能瞥上一眼而已。
小半个时辰之后,有人进园,楼硬正要高呼“万岁”,发现那不是皇帝,而是济北王世子张释虞。
“你怎么来了?”楼硬很意外。
两人常年在园内待命,彼此熟悉,张释虞让侍从留在外面,自己走进厅内,打个哈欠,道:“奉旨而来,陛下有急事吧。”
“我是说,你怎么能夜入皇城?”楼硬对任何人意外受宠的迹象都很在意。
张释虞向楼础拱下手,笑道:“硬中军忘了,我父亲刚刚接掌宿卫,让我陪他一起入住皇城,离你的住处不远。”
楼硬这才大笑,“原来如此。”想起自己还是“待罪”之身,马上换一副严肃神情,“陛下要你过来,大概是……”
不用再猜,园门大开,一队骑士飞驰而入,停在厅前。
三人急忙迎出去,园内的规矩,臣子不必下跪,三人躬身迎驾。
皇帝骑在马上,冷冷地说:“夜里扰朕清梦,硬胖子该当何罪?”
“该当死罪。”楼硬一听皇帝叫自己的绰号,心里更加踏实,“可传言实在不堪,臣听在耳中,急在心里,不敢稍有忽怠,立刻来向陛下请罪。”
“既是无稽传言,何罪之请?”
“臣阖家上下皆怀一片赤心,容不得半点瑕疵。”
“嘿。”皇帝冷笑,转向楼础,“传言与你有关,你怎么不开口?”
“微臣以为陛下心中有数,因此不言。”
“哈哈。”皇帝说笑就笑,说停就停,“没错,刺客的确招供说曾去拜访楼础,与他商议刺驾计划。”
楼硬大惊,拉着弟弟要下跪,皇帝摆手阻止,“可朕并不相信,你们知道为何?”
张释虞警觉地站在一边,不点头、不摇头,保持置身事外的姿态。
“陛下知道楼家人忠心耿耿,绝不会有半点邪念。”楼硬回道。
皇帝看着楼础,“楼家只能保你一半无罪,另一半是你自己做出来的。朕问你,既有进谏之意,为何迟迟不肯开口?”
“微臣……微臣……”
“你以为欢颜郡主能骗过朕?她虽有卓尔之才,但是有些话明显不是她能想出来的,什么运粮之船搭载私物、地方官吏借假朝廷之威滥用民力……若非亲眼所见,断不会说得如此详细。所以朕向长公主打听,知道这原是你的进谏之辞,却让给欢颜郡主,对不对?”
“微臣惶恐,微臣知罪。”
“你好像很喜欢将自己的文章送与他人啊,先有‘用民以时’,后有‘劝急之谏’,因为你是禁锢之身,以为文章无用?”皇帝已将楼础打听得清清楚楚。
“微臣自以为聪明,逞一时之计,伏乞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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