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擦一会,甘招终于满意,放下刀,指着满屋子的兵器说:“这些都是神兵利器,我入益之后收集到的,益都王爱石,我更喜欢兵器。”
“我也更喜欢兵器。”徐础笑道。
甘招没笑,向车全意道:“你且退下。”
“蜀王……”
“你知道,我不喜欢与人争论。”
车全意躬身退出,将房门轻轻关上。
“铁鸢的信里说,你对他帮助甚大,若没有你,益州军已然全军覆没。”
“我其实没做什么,只是居中传话而已。”徐础好奇地看着甘招。
甘招一边说话一边提刀走向房门,徐础急忙让开,甘招嘴里依然闲聊,到了门口,双手握刀,顺着门缝猛地刺出去,“中!”
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啊!啊!刺中我了,蜀王料事如神,这回真刺中我……”声音渐渐消失。
甘招收回刀,笑道:“他没被刺中,但他自己会弄个小伤口,过后向我展示。鸡公是个有意思的人,总能投我所好。”
“蜀王……”
甘招摆下没拿刀的手,“不必了,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鸡公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但我现在需要他,不是因为他能奉承我,而是因为我在益州需要一个可靠的‘盟友’,鸡公脱离不了我的掌控。”
徐础不想谈论此事,改而问道:“蜀王身体恢复了?”
“嘿,恢复了,连心里也变得清楚。徐公子玩的一套好把戏。”
“那可不是把戏,确有这样的一个药方。”
“砸石头、拉肚子,就是你的药方?”
“凡事亲历亲为,这才是我的药方。蜀王在益州立足未稳,天下更是风云变幻,时刻都有变故,当今之时,大将领兵在外,蜀王却深居宫中,与小人为伍,将权柄让于他人,殊为不智。”
甘招大笑,“果然还是从前的徐公子,我还在想,徐公子若是改行,从此装神弄鬼,倒是一件憾事。”
“不见蜀王真容,更是一件憾事。”
“哈哈,请坐。”
两人分别落座,甘招将刀放在桌上,亲自斟茶,还是要为自己解释几句,“车全意在外面不是这个样子。”
“能被蜀王任命为尚书令,想必不是普通的‘小人’。”
“不管怎样,他有些本事,‘鸡公车’三字并非浪得费名,既是嘲讽,也是说他能行险路。益都王被杀,他带着三位王女逃出王府,安置在好友家中——我还没说,车全意的朋友非常多,无论是土著,还是客民,都有人愿意为他奔走效劳,所以才能逃过一劫。”
“他朋友这么多,益州生乱的时候,为何没有趁势起兵?”
“好比徐公子,王号已经到手,也不肯留下。车全意自有打算,他朋友虽多,却都是酒肉之交,他出钱,对方出力,真要冒险,身边剩不下几个人。所以他一直在群雄之间游走,不肯投向任何一方,直到遇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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