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础笑道:“冷大人写给宋取竹的信还在我手里,但我舍近求远,先来劝说陈将军与恒国公,如今既得两位许诺,我该去送信。”
“可以让别人去。”
“有些话是信上没有的,必须由我来说。耽误不了多久,我待会就出发,明天就能返回南军营地,若是一切顺利,我希望明晚能够当面议和,后日发兵。襄阳危急,实在是一刻也等不得。”
“哈哈,徐公子急人所难,令人钦佩,不知冷遗芳何时修来的福分,能得徐公子倾心相助?”
“我不为冷大人,而为襄阳、为九州。”
“那就更令人钦佩了。徐公子前往宋营,需要经过夷陵城,我写封信吧,以免发生误会。”
“正要劳动恒国公。”
奚耘已经将信写好,交给奚援疑,突然又道:“信不如人,徐公子如今十分重要,没有你,议和千难万难——这样好了,援疑陪徐公子走一趟,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徐公子安全。”
“是。”奚援疑躬身道,将信收在自己怀中。
徐础道:“那就要辛苦援疑将军了。”
“没什么。”奚援疑平淡地说。
徐础告辞,叫上昌言之,吩咐陈病才派来的卫兵:“明天一早你们自回营地,转告陈将军,午时左右,我必回去。”
夜色正深,奚仞的五千兵马正在聚集,徐础反而先出营地。
奚援疑只带十名士兵跟随,全都骑马,很快赶到夷陵城下,城门一叫便开。
守门头目向奚援疑拱手,抬头见到徐础,大吃一惊,“你……”
“我说过会回来。”徐础笑道。
头目因为上次放行徐础,被赶回来的杨钦哉狠狠训斥一顿,再见到其人,立刻就要拔刀。
奚援疑喝道:“我在这里,你敢无礼?”
“可是他……”
“有事我担着,与你无关,我们马上就要渡江。”
“这个……现在不比平常,奚将军想要渡江,必须有江王命令。”
奚援疑不理头目,向徐础道:“无论如何得见江王一面。”
“当然,承蒙款待,一直未见主人,深以为憾。”
杨宅前,奚援疑的士兵去敲门,里面立刻有人回道:“谁啊?又是半夜叫丧。”
徐础记得这个声音,应该是杨钦哉的弟弟杨摸虾。
“荆州参议将军奚援疑求见江王。”
大门立刻打开,走出一名矮子,抬头笑道:“奚将军什么时候又进城的?”
“刚刚进城,来向江王求一份渡江手令。这位是徐础徐公子。”
杨摸虾也因为徐础挨过一顿训斥,扭头看来,叫道:“好小子,终于见着……”
“事情紧急,请杨二爷速去通禀江王。”
杨摸虾犹疑不定,最后还是道:“请奚将军入府稍待。”
“不了,我马上要走。如果江王太忙,请他写份手令就够了。”
“是。”杨摸虾虽是江王的弟弟,地位却不高,不敢得罪奚家人,转身回去,匆匆去见江王。
奚援疑跳下马,向徐础道:“江王脾气暴烈,对他要小心说话,议和的事情先不要提起,恒国公自会找他商议。”
“明白。”徐础也跳下马,与奚援疑并肩站立。
没过多久,府内匆匆走出一队人来,当先一名细长的汉子,还没迈过门槛就拱手道:“奚将军深夜进城,有何急事?”
“送徐础出城,天亮之后,恒国公会来说明详情……”
徐础突然道:“江王小心。”
杨钦哉一愣,止住脚步,看向奚援疑身后的十名士兵。
奚援疑也是一愣,左右看看,没发现任何需要提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