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础笑笑,“名声可以自取。”
郭时风摇头,“础弟还是去不掉一身贵公子气,你有大将军的名头可以借用,不懂平常人得名有多难,更不懂名声会有多大帮助。论才华,太学那些书生有哪个比得上咱们三人?可他们能以门生身份直入高官之门,或相貌出众,或言辞可听,或文笔稍通,就能得到赏识,步步高升。”
郭时风抬头看去,好像眼前真有一条“步步高升”的台阶,“想那范闭,天下第一名士,朝廷屡征不至,隐居山中,可是任何人只要持他一封信,进京之后必成贵宾。可惜范名士学的是圣贤之道,看不上咱们这种人,我去拜访过他,连院门都没进去。”
郭时风长叹不已,举杯高歌,惹得帐外士兵掀帘看望。
“郭兄喝多了。”楼础来夺酒杯。
郭时风将手臂高高举起,“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横尸不后悔。哈哈,来,础弟,咱们再喝它三百杯!”
楼础推辞,独自出帐。
大醉的郭时风确实说出许多真话,但是现在用不上。
楼础正要再去找乔之素,路上遇见七哥楼硕匆匆跑来。
“你跑哪去了?让我一通好找,快走,大将军要见你。”
这正是令郭时风羡慕不已的地方,无论如何,楼础还是能够见到大将军,寻常说客连军营大门都进不来。
大将军召见营中所有楼家子孙,楼础、楼硕赶到的时候,大将军的话已经说到一半,两人悄悄立于众人身后。
“……除了老三,其他人都得随我西征,楼家人说一不二,说从军就从军。家里有事要交待的,写信,让老三带回城里。从今天起,你们就不只是我的儿孙,更是我麾下兵卒。谁也别挑,先从行伍做起,受几天行军之苦,吃不得苦,好,来跟我说,我亲手给你在路边挖坑,活埋算了,别给老子丢人。”
没人敢反对,唯唯称是,可是一想到明天就要穿上沉重的盔甲,跟随普通兵卒一块跋山涉水,众人个个面露难色。
大将军说完了,挥手命儿孙退下,大都从命,有十几个不肯走,期期艾艾地向父亲求请,或是说自己已有官职,不该与兵士混行,或是说自己年纪太小、身体有病……
大将军瞪眼,“你的官儿是朝廷看在老子面上赏给你的,你年轻?老子从军时比你还小,再难治的病,跑上两天,发身汗,全好了。都给我滚,再敢找借口,老子连你亲娘一块杀!”
十几名儿孙抱头鼠蹿。
醉熏熏的楼硬笑呵呵地说:“父亲做得对,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大将军斜睨三子,对他尤其不满意,却没法说什么,再一抬眼,看到门口还剩一个儿子不走,怒道:“怎么,以为娶了郡主就跟别的兄弟不一样了?就算那是公主,你明天也得跟大家一块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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