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玺可不行,那是……”
“不要御玺,我要那份遗诏。”
“遗诏?”
楼础轻轻拉开衣襟,“我拿它跟你换。”
杀人的匕首就在他怀中,邵君倩什么也没看到,就已吓得面无人色,急忙取出由他模拟皇帝笔迹书写并加盖御玺的圣旨,凭此遗诏,太子可以毫无争议地登基继位。
楼础接过遗诏放入怀***手道:“从今以后,楼家与邵先生共患难。”
“共患难。”
楼础匆匆走开。
他明白,自己此前犯下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不该同意先召长公主,而应该坚持叫来三哥楼硬,从皇帝身亡到消息泄露的这一小段时间无比重要,谁先主持局势,谁就占据先机,长公主一到,安排得井井有条,先机已然落在她手中。
邵君倩十有**与长公主早有勾结。
楼础毕竟人微言轻,先机一失,再难夺回,于是连哄带吓,骗得遗诏。
这个夜里,人人自危,人人惶骇,都免不了会犯一些错误。
楼础在路上遇见御医,果然不至一位,而是一队七八人,全都背着药箱,在宦者的护送下小步快跑。
楼硬与侍卫一直在守在宫门外,圣旨一到,获得放行。
楼硬急坏了,上前一把抓住弟弟的双肩,急切地问:“陛下怎样了?”
“三哥一去便知。”
两人并肩往便殿去,楼硬拖着肥胖的身躯,走得居然不慢,“陛下生气了?我真不知道刺客是怎么混入……”
前后无人,楼础止步,抓住三哥的一条胳膊,低声道:“待会你一定要坚持让我出城给大将军传旨。”
“为什么你要传旨?”楼硬一脸疑惑。
“记住我的话,一定要记住,楼家……”
后面传来脚步声,楼础拉着三哥继续走。
楼家兄弟到得最早,楼硬一进殿就觉得不对,待看到皇帝躺在椅榻上不动,几名宦者捂着嘴想哭不敢哭,立时明白过来,几步抢过去,跪地痛哭,他一哭,宦者也跪下号啕不止。
“皇太后还没到,中军将军别这样……”邵君倩上前劝道,话未说完,济北王父子赶到。
虽然长公主事先交待不要太早透露真相,济北王还是从世子那里问出事实,哭着进殿,跑到榻前跪下,扶尸痛哭欲绝。
三名刺客站在门口,心中越发紧张,尤其是张释虞,怎么都觉得父亲不像是刺驾的参与者,对另两人心生疑虑,上前与父亲一同跪哭。
“他会泄密。”楼础小声道。
邵君倩也看出来了,“到时候咱们死活不认,虞世子年轻,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
“不可大意。”楼础只比张释虞大三四岁,却像是成熟几十年,“得有人出城前去迎接太子与大将军。”
“楼公子想出城?”
楼础点头,“我直接将遗诏交到太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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