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又有变故?”
“变故大啦,我现在只说一件,梁家原本同意放础弟一马,却又传令通缉,础弟了解其中原因吗?”
“随便猜猜吧,就在我离开的那一天,东都发生一些事情,令大将军失势,梁家觉得不必再做退让。仔细想来,发生变故的只能是湘东王,他没有夺得禁军兵权?还是说他投靠了梁家?”
“有些事情你永远想不到,我若不是亲在现场,也想不到。令堂兰夫人与令兄楼硬出城与大将军汇合,太皇太后亲自相送,回到宫里却后悔了,不知被谁说动,变得十分生气,以为兰夫人弃己而去,没有姐妹之情。”
“太皇太后大概是听说大将军曾参与刺驾吧?”
“有可能,但也只是猜测而已,至少没怀疑到我。总之太皇太后一发怒,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她要嫁给湘东王。”
“啊?”徐础大吃一惊,这真是他永远想不到的事情,“这……不可能吧?”
“说‘嫁’有点过分,调湘东王入宫掌管宿卫,两人能够朝夕相处,没有夫妻之名,而有其实。”
徐础目瞪口呆,“这就是所谓的‘冤家’吗?”
“他俩的事情别人说不清,对大将军不利的是,湘东王同意了,我走的时候,他已入宫,济北王出城执掌禁军。”
“济北王也得到重用了?”
“他毕竟是太皇太后的亲儿子,无论做过什么,都会得到原谅。哦,济北王还是础弟的岳父,或许他能帮你一把。”
徐础摇摇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完全忘掉楼家,“大将军做何反应?”
“应该很生气吧,我没见过他。只听说他通过兰家向太皇太后求情,一直没听说他被抓的消息,想必是得到一些原谅。”
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楼温,竟困于东都城外,进退不得,徐础喃喃道:“他该立刻前往潼关。”
“想必是遇到困难。础弟仍关心楼家吗?我唯独对大将军的情况了解不多。”
大将军迅速失势,竟已不入郭时风法眼。
徐础摇摇头,“如此说来,东都是兰家掌权了?”
“万物帝生前自专,后族衰弱,只能让权给兰家。还有梁家,死死将小皇帝握在手中,那个小皇帝……啧啧,与他相比,万物帝就是一代明君。”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效忠朝廷?”
“怎么说呢?我知道朝廷岌岌可危,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到手,就舍不得丢掉。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愿意帮助天成朝再延续一段时日,或许真有中兴之帝出现呢。小皇帝是没希望了,但是太皇太后对梁家日益不满,若能快些醒悟,还来得及换个皇帝。”
“济北王。”
“当然,太皇太后绝不会允许别人继位。总之,天成朝还有希望。但我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如果沈家真有胆量孤注一掷,我也愿意再冒次险。只怕沈五公子今晚一败,沈并州越发犹豫不决,以致坐失良机,那我只好继续保天成朝。”
“郭兄真是……心无挂碍。”
郭时风捂着心口,“这里首先得有一点东西,才能生出挂碍,我这半辈子,奔波劳碌,所得之物,不出数月必然丢掉一干二净。心中一无所有,自然无所挂碍。础弟此次亡命江湖,没有一点相同的感触吗?”
比口才,徐础甘拜下风,拱手道:“受教。”
“沈五公子今晚若败,希望础弟能心甘情愿随我回往东都,那边形势正乱,或许还有你我二人乘风破浪的机会。”
“郭兄要将此次所得保留得久一些?”
“无所挂碍是好事,但是空得久了,难免无趣,我也想要一份终身之业。”
徐础拿过酒壶,又给两人斟酒,举杯道:“郭兄心中恐怕还要再空一阵子,沈五公子今晚必来,也必胜。”
两人同时大笑,都觉得自己会赢得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