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老妇人却主动来提及此事,难道这个老夫人是军营中仓管员的娘?
她虽然急着去回春堂,却还是疑惑的问道:
“你有话就直说,我还有许多事要忙,如果你再这样吞吞吐吐,我要走了。”
说着话,洛蓝便准备起身,老妇人见状,忙急切的说道:
“回王妃的话,民妇的儿子姓吴,是钰王爷军营的仓管员,这几年, 民妇一直有病缠身,为了给民妇治病,家里已经家徒四壁了,我那儿子为了救我,几次偷拿了军需库的药材,后来见我的病一直不愈,他为了给民妇做一件寿衣,又偷拿了军中的布匹,幸而老天垂怜,阎王爷不收我这病殃殃的身子,可是……可是我儿偷盗的事却被王爷发现,现在他已经被关起来了, 我本打算去军营中顶替我儿,可是……可是我怕我未等走到军营,就死在路上,所以才想着来您这里,请您和王爷说说,让我去顶替我儿吧!他都是为了我才去偷拿东西的。”
老妇人这番断断续续的话,洛蓝似乎听明白了。
可是偷盗军需库,这不是小事,这也不是她应该管的事。
于是,她面色平淡的说道: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既然你儿子偷拿了军营的东西,理应受到军法处治,军营的事,不归我管,你还是回去吧!”
“王妃,您不能不管啊?您若不管,我儿被军法处治了,叫我怎么活啊?”
“你儿子的这种行为叫做偷盗,偷盗前他不计后果,如果这次纵容他,那以后军营还怎么管理?”
“可是……可是他事出有因哪,求王妃您发发慈悲,向王爷求求情吧,让民妇代他去受刑吧!”
说着话,老妇人不停的在地上磕头,洛蓝的脸色也愈发的难看。
她不是不同情面前的老妇人,她也不是不想帮她,军营中的事,她实在无法插手,身为钰王妃,她比谁都清楚,女人一旦将手伸得太长,最后只会将事情越搅越乱。
想到回春堂正等着她的病人,想到还未找到的安安,她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为了让面前的老妇人不在此扰她清静,她只能敷衍的摆手,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找机会和王爷说的。”
见她终于应下,老妇人忙不迭的继续叩头,
“多谢钰王妃,多谢钰王妃,您的大恩大德,民妇誓死难忘。”
洛蓝起身,对跪在地上的老妇人又道: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留下这句话,她迈着大步,心事重重的向王府正门走去。
在安安走失的这几天里,冷钰因做事心不在焉,在处理朝中大臣的奏折时,屡次犯下大错,这也引起部分朝中大臣直接去皇上面前告状,当然,这些人都在冷溪的授意下才会如此。
皇上这次难得没有降罪于他,而是表示理解他的心情,他当即下令,张贴皇榜,悬赏万两白银,寻找钰王府丢失的二小姐冷安平。
为了得到赏银,全城百姓都伺机而动,想借着这个机会一夜暴富,可是即便如此,安安消失了七天,依然没有一点消息。
安安在那处僻静的房中昏睡了七天,冷溪坐在床边,眉头紧蹙的看着她。
在这七天内,这是他最常做的事,他喜欢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回忆他和龙小敏之间的点滴。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面前的丫头是他侄女,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刚才郎中看过,说她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估摸着这两天就会醒,为了防止这个小丫头在醒来时认出他,冷溪一直戴着略显神秘的面纱。
这几天冷钰在处理朝政时经常出错的情况他了如执掌,他觉得自己将安安放在这里的决定没有错,即便是安安醒来,他也不打算送她回去,至少让她以养伤的名义在这里住一阵,也好乱乱钰王府的阵脚,但是他确认,自始至终,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分毫。
“你是谁?”
就在他在心里筹划这些的时候,一个微弱如蚊蝇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忙不迭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面纱,确定面纱完好的挂在脸上时,才转头看向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