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功夫,说书先生讲完了一段故事,便对众人压压手,
“多谢诸位的耐心聆听,各位请自便。”
留下这句话,说书先生便提着他的箱子匆匆走了,大概是去别的茶馆赶场了。
最近来京城赶考的书生多,说书先生的生意也好了。
这里没了说书先生的声音,这些人便开始三个一群,两个一串的在那小声嘀咕着什么。
坐在他们邻桌的是两个穿着比较破烂的书生,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道:
“你从家里带多少银子?”
另一个书生摇头,
“我娘把家里的羊卖了,加上管亲戚借了一些,才给我凑够十两银子,我娘生怕我赶不上殿试的时间,五月初就让我往京城来,走了一个月,终于在六月初到这了,可是谁能想到,这殿试的时间安排在六月中下旬了,要不是我娘给了带了干馍馍,我现在连吃饭的银子都没了,哎!”
“谁说不是呢,看咱俩的穿着,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我看哪,咱俩这样的,还是趁早回去吧,没戏。”
“那可不行,我好容易来到这,要是不考就回去,我娘都得气死,再说,我读了十年书,过了乡试,会试,就差这场殿试了,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回去的。”
“你当我想回去啊,可是咱就算不回去,咱们从牙缝里挤出那点铜板,人家根本看不上,咱们考也是白考啊,而且我听说,这次殿试,有两位皇子也要参加,你说,咱们还有啥希望了?”
“不管怎么说,十八拜都拜了,不差这最后一哆嗦了,再等两天吧!唉!咱们这些读了十几年书的人,怎么就比不过人家的几两银子呢?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旁边这两个书生的对话,悉数落入到冷钰的耳中,他抬手,对小二唤道:
“给我来壶新茶。”
小二应了一声后,便提着一壶茶来到他们的桌子边,收了铜板,转身走了。
冷钰对洛蓝点头示意后,提着这壶茶来到那两个书生所在的桌子边坐下。
两个书生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公子,您这是?”
冷钰忙解释,
“二位别误会,我今天刚到京城,对这里的情况不大了解,刚刚听二位聊的火热,便想着来凑个热闹,二位不介意吧?”
说着话,他将手里的茶给两个人各自倒上一杯。
那两个书生忙摆手,
“公子客气了,咱们既然都是同道中人,坐一起聊聊天也挺好,我们比你来的早,你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
冷钰轻抿一口茶水后,小声询问道:
“刚刚听你们说考了也是白考,这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书生毫不避讳的叹了口气,
“这是咱们这些书生们人所共知的事,这三甲的名单据说早就内定了,而且,有两位皇子要参加这场殿试,公子你说,如果你是考官,你敢给皇子打低分吗?”
“可是我听说皇子的考试不计名次啊!”
两个书生一起摇头,
“这倒是没听说过,我们只听说,谁偷着给礼部官员上点银子,谁的试卷才能被审阅官看到,不然,考了也是白考,你的考卷人家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这句话,让冷钰的脸瞪时变得铁青。
为了防止出现科举舞弊,他特地让冷铭调任到礼部掌控此事,现在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
他强忍着怒火,继续追问,
“那你们知道在哪里送银子?把银子送给谁吗?我这初来乍到,是不是也应该送点银子过去?”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