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毅夫写作进入了状态,就没有察觉办公室之中进来了其他人。
黄一赫本打算来早一点准备一下下午需要的材料,可他刚推门进来,就看见了正伏案写着什么的蓝毅夫。
他动作下意识的就轻了少许,然后慢慢走到蓝毅夫身后,想要看看他在写什么?
“高粱的茎叶在雾中嗞嗞乱叫,雾中缓慢地流淌着在这块低洼平原上穿行的墨河水明亮的喧哗,一阵强一阵弱,一阵远一阵近。赶上队伍了,父亲的身前身后响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
“不知谁的枪托撞到另一个谁的枪托上了。不知谁的脚踩破了一个死人的骷髅什么的。父亲前边那个人吭吭地咳嗽起来,这个人的咳嗽声非常熟悉。父亲听到他咳嗽就想起他那两扇一激动就充血的大耳朵……”
虽未读前文,但仅仅读着这一段,便觉得引人入胜,很有继续读下去的**。
可黄一赫还是强行挪开了眼睛,让自己不继续看,因为他看见了“父亲”。
他是在写什么?家书吗?还是日记?
要是日记,那自己去看,就不礼貌了。
这样想着,他退后两步,做出刚刚进来的样子,故意加大了一下动作,还咳嗽了一声。
蓝毅夫听见了身后的声音,从那种心无旁骛的状态当中出来。
他停下笔头,扭头便看见了黄一赫。
“黄导。”蓝毅夫连忙起身要打招呼,黄一赫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
“没事,不用那么约束。”黄一赫笑容和煦,他从旁边拉过来一张凳子坐在蓝毅夫边上,好奇的看了看桌上的笔记本:“你这是在写什么?”
蓝毅夫也扭头看了看才写了一千多字的笔记本,如果是师傅问,他就如实回答了,可现在问话的是黄一赫,那就可以随便应付了。
他笑着说:“想起了一些往事,所以就随便写了点儿日记。”
“哦!”听到是日记,黄一赫就明白了。
“写日记挺好的,以前我也有些日记的习惯,不过现在已经有好多年没写了,荒废了,再想拾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你们现在有条件,应该坚持下去。”
随便扯了两句,黄一赫转移了话题,问起了蓝毅夫今天早上的收获。
蓝毅夫汇报道:“北电表演系的领导对我们的晚会很感兴趣,已经明确答应了会加入我们的顾问团。”
“北影厂的谢添在广东开会,我已经联系到了他,不过他只是对此有一些兴趣,说等回京以后再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于洋在云南拍戏,因为这部戏比较特殊,是他儿子于晓阳第一部独立执导的电影,于洋会全程跟组,所以他拒绝了我们,说是没有精力再顾多余的事情。”
“还有另外一名作家,我去了他家,邻居告诉我他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回家了,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所以暂时不明确他的想法。”
别人无所谓,可他作为北影厂的一份子,遇到谢添和于洋的事儿,他就多说了两句,避免黄一赫因此产生什么想法。
黄一赫倒没有多想,听蓝毅夫说完,他并没有太过失望。
四個人,只有一个答应了加入顾问团,另外一个没有做出决定,一个已经拒绝,一个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