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赵国栋到滇南的第三次来昭达了,也是他来得最频繁的一个地方,第一次是调研,让赵国栋对前任班子的工作很不满意,而第二次则是年前,张国富的表现可圈可点,也让赵国栋下决心要把试点放在昭达,现在看起来昭达的工作的确走到了前头,而这也是在自己并没有***多少心的情况下。
段自立知道自己先前的表现让老板有些不悦了,所以不敢吭声的站在一旁。
唐岸峰在电话里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段自立还是从对方有些诡异的口吻里听出了一些端倪来。唐岸峰马上就要到省委党校去学习了,这是大老板在为对方考虑上进的台阶了,党校一学就是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唐岸峰会不会回到省委办很难说,也许就要下去锻炼了,想到这里段自立也有些羡慕对方。
段自立倒不是也想要立即下去锻炼,毕竟自己的资历和唐岸峰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唐岸峰在省委办公厅里呆的时间比自己长,提拔也比自己早,加上又是跟着一把手,自然先天上就占了先手,不过段自立也是很希望自己能够跟着现在的老板打熬上几年再到党校去提炼一番,最后到地方上去,但是现在……,想到这里,段自立就心乱如麻。
唐岸峰在电话里神秘兮兮的告诉了他赵老板可能要动一动了,这让段自立大为震惊。
赵国栋来滇南不过一年时间,怎么可能要动?前一段时间里也有这样的一些传言,但是段自立根本就不相信,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位常委才来一年就要动的,即便是从维护班子的稳定出发,也起码要两到三年才谈得上调整,怎么可能才来一年就要动,而且可能是要离开滇南,哪有这样违背常理的事情。
唐岸峰在电话里也说因为中央的文件已经正式下来了,大老板要招赵国栋去谈话,所以才会这样急的通知赵国栋,让他赶紧通知自己老板。
老板要走,自己该怎么办?段自立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快就面临一个尴尬的局面,如果赵国栋再能在滇南呆上一年,段自立相信自己可以在赵国栋离开之前获得一个比较好的位置安排,但是现在呢?自己的***命运似乎就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赵国栋眯着眼睛靠在车的后座上瞑目养神,奥迪在从昭达前往昆州的道路上保持着一百码的时速,只有在弯道时稍稍放慢速度。
段自立从后视镜里小心的偷窥着老板的表情。
老板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即便是在自己告诉他是大老板通知他马上赶回昆州时,老板的脸上依然是那种不惊不诧的神色,似乎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也许老板早就知道了这一天?很有可能,像他们这样层次的角色,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前途没有一点预见性?
段自立很想问一问,但是他知道这很不妥,几乎是用一种咬牙切齿般的忍耐力让他保持了缄默,一种期待式的缄默。
奥迪钻进省委大院里停在了门厅前时,段自立感觉自己就像是从囚笼里钻出来一般,一个箭步窜了出来,然后敏捷的替老板打开车门。
走出车门的赵国栋似乎有些迷惘,站在车门旁,停下了脚步,回首看了看门厅外边的院子,慢慢的纳入眼底,似乎要把这一切彻底烙在自己的脑海中。
良久,赵国栋才缓缓的迈动脚步步入门厅内。
段自立也提着包紧随在赵国栋身后,在步入门厅的那一瞬间,段自立听到了前方老板的话语:“自立,岸峰马上要到省委党校学习,如果你想去,我可以为你争取一个名额,或者,你也可以跟我走。”
段自立如中雷殛,身体变得时而火热时而僵硬,嘴巴张了几张,却半句话也没有能说出来。
赵国栋头也没有回,只顾迈步前行,“你不必现在回答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2006年3月2日,中央免去赵国栋**滇南省委常委和组织部长职务,文件上最后只缀了一句,另有任用。
“另有任用?另有任用好啊,没有这句话,会不会有很多人都要拍手称快?”吴元济乐呵呵的走到赵国栋面前,亲自为赵国栋捧来一杯普洱。
“知道我不喜欢喝普洱,却专门给我上一杯普洱,是不是觉得我下课了?”赵国栋佯怒道:“这也太现实了吧?拍手称快不至于,估计很多人心里边放下一块大石头,晚上可以睡得香一些倒是真的。”
“你要这样鸡蛋里挑骨头,我也没法,我这里只有普洱,不过这可是一般人尝不到的普洱。”吴元济傲然道:“没几个人敢说他的普洱比我这一包好。”
“得了,别再那里炒作了,就一茶而已,过度炒作我觉得最终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别把茶客们都当傻瓜。”赵国栋摇摇头,“过犹不及,这个道理怎么就有很多人看不透呢?”
“这也是一种经营艺术,品牌效应,商业手法而已。”吴元济不置可否,“国栋,你们这一批动静不小啊,老白也正式动了,长沙市委***,独掌一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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