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义牛还没明白过来,有些茫然:“这什么意思?”
梨花在一旁解释道:“入口的东西,还是谨慎点好一些,对吧,白叔?我记得你先前刚熬了一碗药呢?”
白义牛如梦初醒,那碗药就放在宋氏床头等着放凉。
他赶紧把药给大夫端了过来,大夫稍稍闻了闻,便皱起了眉头。
白义牛看的心惊胆颤的。
大夫轻轻抿了一点点药,在嘴里咂摸几下,便又吐了出来,神色变了变,“这味道果真不太对劲。”
白义牛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可,可这药,都是我亲手熬的……药方也没有问题,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夫没回话,快步走出去,抓了把雪,塞嘴里,往外又吐了几口,权当漱口。
做完这些,大夫才有空回过头去搭理白义牛,面色有点不太和善:“你保证你在熬制的时候没掺点旁的什么进去?”
白义牛连连保证,就差诅咒发誓了:“这怎么可能?”
大夫拧着眉头,“你家里还有先前抓来的药吗?还有方才熬药的药渣呢,也一并找来给我看看。”
白义牛眼下对这大夫的话简直是言听计从,忙去了灶房,把还未倒掉的,药罐里的药渣,以及挂在灶房墙上的药包一并解下来递给了大夫。
大夫先捻了捻药渣,眉头皱了起来,待他解开那药包一看,细细的看过之后,眉心突突的跳了起来,他一拍桌子:“这不是胡闹吗?”
白义牛有些茫然的看向大夫:“是这药,出了问题?”
梨花倒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在场唯一还保持冷静镇定神色不变的,就只剩下一个阮明姿。
大夫指着桌子上的那包药材,“我就说,病人身体里的毒素乱七八糟的。源头就在这,这包中药里,除了先前那张固本培元的方子里列的药物,又被人额外添了些旁的有毒植物,每样都有毒,但每样都只加了一点点,胡乱的搀在了一起,毒性也乱七八糟的……这药喝下去,别说固本培元了,光是里头的毒素都够在身体里打一架了。”
说着,他拿指甲从药包里挑出一点东西来,“看到了没,这是毛地黄的一小段茎。混在正常药物中服食之后,食欲不振恶心呕吐腹痛腹泻什么的都是轻的,严重的昏迷,中毒而死都是可能的。”
这话说得白义牛脸色白了白。
梨花凑上前去看了看那一小段茎,有些萎缩的一点点东西,混在琳琅的药材中,若不仔细分辩,还真看不出来与其他药材有什么区别。
大夫叹了口气,又道:“……本身药物之间互相作用反应是玄妙的,互相配合的正好才能起效。眼下也不知道是被谁加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身带着毒不说,最要紧的是完全破坏了先前那固本培元的药效,病人眼下还活着,除了下毒的剂量很轻之外,也是她运道好!”
白义牛身子晃了晃,若非扶住了一旁的桌子边,这个壮实的汉子差点倒下去。
原来,他倾家荡产买来的药,喂了那么久的药,正是害宋氏昏迷至今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