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冬的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全靠窗外的月色,才能看出炕上躺着个人。
是阮明姿。
阮明姿躺在铺着编织凉席的炕上,一动不动。
月光从窗柩那映进来,正好照亮了她垂落在炕边一侧的手,雪白得犹如冬日里降下的初雪。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继而又被人小心翼翼的关上。
紧接着,门这儿又传来一声“咔”。
那是来人把门闩给严丝合缝扣上的声音。
锁得牢牢的。
屋子里安静极了,似乎只能听到来人激烈的心跳声。
那人趁黑摸到了炕边,迷醉的看着阮明姿垂在炕侧的手,声音低颤着,带着一股战栗的兴奋劲儿:“连手都这么好看……”
这声音,不是赵家权又是谁?
他凑近了,手撑在炕边,陶醉的深深嗅了一下:“好香啊……”
话音未落,炕上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她方才垂着炕边的那只手,猛地抬了起来,一把扣住了赵家权的咽喉!
这变故生得太突然了,沉迷在香气里的赵家权还未反应过来,阮明姿另一侧空出来的左手,已是毫不客气的朝他腿间那耸出来的部分,单手扣动了袖箭的开关。
咻!
黑暗中,她袖中射出了一支小巧的利箭,似是穿破了什么。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天空。
阮明姿松开癫狂抽搐的赵家权,避闪到一旁。
在赵家权凄厉的惨叫声里,阮明姿好整以暇,慢条斯理的,把自个的衣襟弄乱了些。
而这会儿,外头听到动静的阮家人跟赵黄氏,已经预感到不好,冲到门外在那砰砰砰砸门。
“儿啊!咋了这是!?”
赵黄氏及惊慌失措的声音传了过来。
阮明姿任由屋外砸门声震天响,依旧没有开门。
直到听到外头的院门被人砸响了,她才动了起来。
这寂静的夏夜,邻里邻居的又住这么近,稍稍有些大点的动静就能听得到。
更别说赵家权这犹如杀猪一般的凄厉惨叫了。
外头院门正被人咚咚咚的砸响,伴着隔壁邻居的高声询问:“安强,你家里没事吧?”
阮安强急得头上都冒出了汗,顾不上回话。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
这会儿赵家权还在那嚎着呢,赵黄氏都要急疯了,拉着阮安强让他撞门。
阮安强撞门的当口,阮明姿把窗户打开,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众人都在屋门前忙着撞门,见着此景,愣了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阮明姿趁着众人愣忡的功夫,飞快的奔向外头的院门。
在飞奔的过程中,她飞快的扭了自个儿一把,哭腔信手拈来:“救命啊!秦叔,救命啊!”
她哭喊着,手下也没闲着,直接把先前阮安强关的死死的院门的门闩给拔了出去,把大门打开,果不其然,院门外那提着灯一脸愕然的,正是阮家老宅这附近的邻居秦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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