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因着乱风和打斗,早已凌乱不堪,他就那么站着,这一刻对他來说是耻辱的,他自小便是金贵无比的,如今恍如阶下囚一般,他是帝王啊,被威胁的滋味儿,一定比常人难受上百倍。
皇甫舒连多看他一眼,她都不敢,只是径自低下头,但眸子又忍不住瞄向他。
“阿姌,我要听你亲口说,你再说一遍要我走,我便走!”苏崇看着她,面色苍白,然一双眼睛却还是真挚的很,他不过短短几字,极轻极慢,却也是冰冷得全无一丝温度。
皇甫舒静静地听完他的言语,面无笑意地嗤哼了一声,“你走吧,永远不要回來,我不想见到你!”她说的很绝情。
苏崇拧起墨眉,那忧伤的神色一闪而逝,“你当真如此绝情?阿姌!”他踏步过來,似乎想要抓住她的手。
皇甫舒有些于心不忍,她很想很想奔到他怀中,可是她不能啊,他将是天下的霸主,他的命不该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别苑里,他的名字也是应该载入史册的。
皇甫千询反手拿出长剑,直直地指着他,只要再走一步,他的长剑便会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胸膛。皇甫舒一瞧,赶紧拉了千询的手,笑意绵绵道:“大哥走吧,我有些饿了想要吃你亲手做的阳春面,那味道极好!”
千询收了剑,神情地看着她,目光中是说不出的柔情似水,他点头道:“你要吃我便做给你吃,只要舒儿喜欢的,大哥都会去做。”
话音未落,皇甫舒轻一转眸,便如愿见到苏崇那平静的脸上即刻掀起轩然大波,他高声笑着,许久许久,他面上才不过是化作冰寒讥诮的冷笑,苏崇踉跄着走出了别苑大门,一步一拐。
皇甫舒看着他,眼角不自觉地渗出了泪珠儿,一滴滴滚烫地打在手背上,仿佛一瞬间便要将整个人都烧焦一样。她闭眼,却忽然抬头,透着烛火,看到他的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通红的,她一把抓过千询的衣襟,有些怒道:“你不是说放过他么,为何他身上伤成这个模样,大哥你……”
“够了!”千询有些生气地抓开她的手,“我已经放过他了,刀剑无眼,伤着他也不是我的问題,你就只关心他受伤,想过我么,我也为你……算了,你这般沒心沒肺的,永远都不会懂!”
皇甫舒瘫软了身子,瘫坐在地上,无力地流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很喜欢哭,仿佛只有在流泪之时,自己才会不那么憋心。
“哎……”千询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弯下腰身,伸手去扶她起來,他紧紧地锁着她如水的眸子,“是我的不是,不该说话如此冲,原谅我吧,天寒了,地上寒气极重,可不要着凉了!”
皇甫舒拼命地摇头,嘴里语焉不详地说着:“我沒事!”
“起來!”他加重了口气。
她仿佛感觉到了话里的震慑之意,身子猛地一颤,吸了吸鼻子,点头撑着地起來。
“嗯,这就乖了!”皇甫千询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将她身子扶了起來,稍稍搂着她的腰。
她猛地一颤,有些惧怕他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