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蹙起眉,缓缓低下头,马重瞳一手握在她的胸上,一手环着她的脖颈,手指还不安分的乱捏,她又羞又恼,整个心儿早已经崩了起来,那一股子怒不可遏,显然无法言喻。
她脑中乱如麻,想忍住,却怎生都忍不下来,她缓缓闭上眸子,毫无预兆地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啊!”马重瞳闷哼一声,倒是并没有一把就将她甩开,反而是及时压住了自己的声音,并且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大块头的身子挡在了青染的身前,青染却丝毫没看到一般,斜步子一跨,转过头对着自己如同信仰一般尊崇着的男子道:“王上,奴婢也是您的子民啊,您可曾想过,您这么一个小小的决定,奴婢将万劫不复!”
苏崇目光笔直的看进她的眼里,嘴里嘀咕着“万劫不复”四个字,似乎是觉得极为好笑的,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儿的笑意,好一会之后,又问道:“那若是万劫不复了之后,你又当如何?”
“我,我……”青染抬头悄悄看了看苏崇的眼神,随即低下头眉头紧锁,底气有些不足,她瞥过苏崇那张略带嘲讽笑意的俊逸脸庞,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她不想去死,可也不甘受辱。
“女人还是认命吧,你样貌出挑,跟了我,便是我的女人,我也不会待亏了你!”马重瞳似乎对青染甚是喜爱,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自身后拉住了她的衣袖,在她身侧轻声地说着。
“认命,我顾青染不想认命,我看到你的蓝眼睛便害怕地心都抖起来了,叫我与你过日子,我宁可去死!”青染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嫌弃地将他甩开,怒不可遏地讲心头的话说了出来。
“原来你叫青染!”听到蓝眼睛三个字的时候,马重瞳面色一变,不过很快便又换回了那股子处事不惊的坏笑,话音未落,便听到啪铛一声,苏崇手里的酒杯狠狠地朝地上扔了过去,马重瞳一个回眸,便看到银光一闪,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青染痛苦地一声惨叫。
苏崇站了起来,长袖一甩便重重地丢下几句话,“重瞳是我风国的贵客,谁都不能出言侮辱他,否则这便是下场,下至黎民百姓,上到皇亲国戚,无一例外!”一说完他头都不曾回一下便顾着自己离开了,丢下满殿的权贵瞠目结舌。
平日里苏崇盛气凌人,就是对亲弟弟景王苏闫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宽和,苏崇并非嫡出,坐上龙椅手上也是沾了不少鲜血,除了一母同胞的苏闫,其他王子无一幸免与难。
青染整个身子缓缓地在马重瞳身侧滑落,一点点瘫软在地上,有一阵没一阵地痉挛颤抖,眼角的泪珠顺着标致的眉眼下来,喉咙口的梗塞简直痛苦万分,然而直到眼眸闭上的那一刻,目光还是锁着那个消失的背影,风王啊风王,尤记得初入宫闱时,你踏马殿前过,那一色惊鸿永生难忘,可你又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马重瞳扫了一眼地上微弱如薄纸的女子,双目微眯,藏在袖子里的一双粗手更是一下便紧握成拳。苏崇面上是在维护他,其实底子里他又怎会看不明白,顾青染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转而马重瞳哈哈一笑,撇过头不去看那女子,悠哉悠哉地随手又一手搂了一个女子,啧啧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那一张好皮囊!”
青染绝望地闭上双目,垂下的睫毛尾翼在她的脸颊上涂了一层影,仿佛正在狰狞地昭示着这绝色红颜的不幸。
这是大德五年的早春,是南国泰雍四十二年的阳春,却是阿染永远的寒冬!
绿窗睡起小妆残,玉钗低堕云鬟。同年南地燕国,大将军白正风之女白姌微身患重病,寻遍名医皆言难活一月,十二岁的美人儿也在求医的颠簸中秀名远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