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隐晦,依旧改变不了现实。
西昌帝姬深呼吸,试图平静心情道,“花军师以及其他老臣可有应对之策?”
三分之二的南盛都落入敌人手中,留给她以及腹中孩子的领地只剩三分之一外加贫瘠的南蛮族地。此时还要面临敌方重兵压境的局面,这点儿地盘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如今的局面都是花渊那厮布下的,他总该留了后手吧?
西昌帝姬内心忐忑不安。
她牺牲了一切才换来短短数个月的安定,再也不想回到曾经颠沛流离的日子。
作为一国帝姬,她出身金贵,生来就是天潢贵胄,岂能过得连贱民都不如?
安慛死了,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花渊。
殊不知,外界也乱成了一锅粥,局势之复杂根本不是她这个被困内院的女子能想象的。
花渊这阵子为了铲除异己,暗中还逼死了不少人。
这些人都是后知后觉发现粮草异常,但又找不到元凶,以至于打草惊蛇,上了花渊的死亡名单。众人怕是不知道,花渊最近性情大变,不止是暴躁易怒、鞭死犯错下人那么简单。
少主自尽那一日,花渊的主人格清醒一小段时间,但很快就被分裂出来的“柳羲”压下去。
从那次开始,主人格苏醒的频率提升不少,但存在的时间依旧很短,短到不够主人格自尽。
次人格发现这点,控制不住地开始怀疑自我,导致病情进一步加重。
最后,甚至出现幻听、幻视、幻嗅、幻味以及幻触,严重到分不清现实和幻觉,时而兴奋大笑、时而暴躁易怒、时而沮丧难过、时而焦躁颓靡……连他心心念念的霸业也没了奋斗谋划的动力,仿佛内心有一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告诉他,这个世界了无趣味,争霸没什么用……
明明是一个人独处,他却能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
有女人呼唤他,有男人在他耳边嬉笑怒骂,逝去的少主用奶声欣喜唤他“老师”,午夜梦回也能听到安慛用威严的声音唤他的名字,认识不认识的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一个恍惚,兴许会看到熟悉的人在路的尽头朝他招手,用冷水洗个手却感觉烈焰焚身……
他坚持那盆冷水不是冷水而是一盆炭火、屋内除了他和侍从还有其他闲杂人等、外头不是艳阳天而是暴雨闪电……服侍他的侍从却露出惊愕惧怕的神色,仿佛他说了什么可怕的话。
花渊坚持自己是对的,那么反驳他的侍从自然是错的。
一股没来由的愤怒染红了他的眼睛,等他再一次回过神,侍从血肉模糊得躺在地上,没了声息。自己手中正拿着将侍从鞭得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的鞭子,蜿蜒鲜红的血流到他的足下。
脚下的足袜吸饱了侍从的血,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双血色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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