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什么。”
但她还是进去了,问了,而师雩也的确回答了。
“我告诉你,你会信吗?”
会面室内顿时就陷入了沉默。他们两人都观察着对方,像是要用这强硬主动的肢体语言,来证明自己的心态,同时又用高深莫测的表情,装点着自己的面具。
“你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是胡悦主动打破了沉默。
师雩大概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他说,“他们对我挺好的,现在是单独羁押,房间很安静,条件也还可以。”
现在是单独羁押,那么刚进来的时候大概是关在大间里的,胡悦说,“你要感谢骆总……她本来也想进来看你的。”
师雩表情动了一下,“为什么不来?”
“她怕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崩溃。”胡悦讲,“股份,我没要,她也不肯给。”
骆总的态度,大概已完全透明白了,师雩思索片刻,耸耸肩,反应意外的平淡,“哦。”
——胡悦有种很违和的感觉,她也说不出该怎么形容,大概是从回忆里听了太多对‘师雩’的描述,已经形成了既定印象,阳光、开朗,甚至有点儿调皮……无论如何,师雩应该不会对一个深情相待的女人说‘哦’——这更像是师霁会说的话,没良心、世故又凉薄,道理上让人挑不出刺,可除此以外,也别想从他那里多得到什么。
“宋太太也说,不怪你。”她再试一次。“后续手术的事情,我和她沟通过,她可以接受。”
“噢。”
这一次的答案也不例外,胡悦抿了一下唇,主动挑破了,“没有录音……我是用辩护律师的名义进来见你的,**权受保护,我不会录音的。”
“你骗了我很多次了。”师雩冷漠地提醒她。
“但这是不一样的。”胡悦说,“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录音也不会出去指控……我也相信你,你告诉我什么,我都相信你。”
师雩笑了,他和以前比,终究还是不一样了,此刻的他更坦然,像是放下了一切,但却并未因此宽容,反而显得更加黑暗尖利,连原本的一点情面都不留,“你尽管可以这么说,但我不相信你——你不相信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胡悦深吸一口气,她决定不再怀柔了,“你能怪我吗?过去12年,你骗了所有人——我想,是你先骗了别人,有什么立场怪别人骗你呢?”
他们的眼神碰了一下,又各自逃离,似乎都在克制着汹涌欲出的情绪,对话想要继续下去,总得维持基本的理性,师雩抽了一下嘴角,“这么说我该对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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