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锋之犀利,用词之精妙,一夜之间就在各大州府广为流传。
因着先前改律之事,张知序在各地已经颇有好名声,再加这么一篇长文,李束身上压着的非议陡然多了好几倍。
重压之下,李束也想过跟李秉圣和谈,只要李秉圣许他免死金牌和一块离上京远的封地,他就可以禅位。
但李秉圣压根不搭理他。
无论是文事还是武事都是自己占上风,打败李束只是时间问题,李秉圣不会做任何妥协。
陈宝香很喜欢她这一点,说到做到,绝不心软。
炙热的夏日在双方的对峙里很快过去。
入秋的第一天,程槐立坐在了李秉圣的对面。
陈宝香被支开了,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远远看着,她瞧见程槐立在对她微笑。
捏着刀鞘的手不由地握紧。
程槐立是李束最后的一道护城河,他当然可以跟李秉圣谈条件,只是如此一来,自己想杀他,还得多费许多的工夫。
真是窝火。
·
秋意最浓之时,李秉圣带人杀进了宫城。
李束避无可避,两个穿着黄袍的人遥遥对望。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到底用什么收买了你那个忠心耿耿的侍女?”李束自知必死,倒是一脸轻松地笑,“钱财?田地?”
李秉圣脸色很难看。
那侍女在她身边十年了,为她挡过刀拼过命,也陪她吃过苦谈过心,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给自己下毒的为什么会是她。
现在,谜底即将揭开。
李束笑得癫狂:“都不是,我只是抓了她的心上人而已。一个男人,一个你完全不放在眼里的男人。只给他上一遍刑,你的侍女就哭着答应了。”
“我早就说了,你们女子最喜感情用事,不宜承继大统!”
李秉圣震怒。
她几步跨上玉阶,将李束拖拽下来,扯掉他的冠冕,划破他的龙袍,最后一剑穿喉。
鲜血喷洒出来,溅湿她的衣摆。
她低头凑到他面前,微微一笑:“那又怎么样呢,最后赢的还是我。”
“你和你的孩子,都得给我的孩子和江山殉葬。”
宫城里的钟声又响了起来,绵长幽远。
陈宝香站在宫门外,长长地松了口气。
“大局已定。”她道,“马上就是清算的时候了。”
李秉圣不会放过当年那些拥护李束登基的人,更不会轻饶在这一场夺位之战中选错了边的人。
花令音甚至早早地拟出了名单,只等着拿到玉玺,就盖印传旨。
“走吧,回去等着看好戏。”她拉住他的胳膊。
张知序腿像是钉在了地上一般,没动。
她疑惑地抬眼,却见他神色复杂地道:“我去荨园暂住几日。”
“嗯?”陈宝香挑眉,“荨园不是被张家收回去了?”
“他们只收回了他们给我的东西。”他抿唇,“荨园、东街上的铺面,这些我自己赚来的东西,仍旧在我名下。”
陈宝香:?
不是,她以为他被赶出来是身无分文的,这才心疼得够呛地把人接回去住,结果怎么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愤怒了:“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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