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灯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她脑海里飞快地开始组织措辞,想着从那个角度劝他更容易接受,激将法亦或是换位思考——
杀气腾腾的剑刃已经抵在了她的肌肤上。
组织个鬼啊。
萤灯抬起右手就抓住了他左手的手腕。
酆玄动作一滞,接着脸色就难看起来:“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我一个随时都要被噶的小仙还能做什么!”她面容扭曲地笑了两声,接着整个上身都贴在了他胸膛上。
“砍吧。”她昂起头,“从您自个儿的心口开始砍。”
这始料未及的发展。
酆玄愣了片刻,跟着就气笑了:“你这人,别的不会,耍无赖的本事倒是出众。”
“谁想耍无赖,这不都是没办法?”她越想越气,“但凡我有你这般决定别人生死的本事,我也堂堂正正做人。”
“你撒谎骗人还有理了?”
“我撒什么了?我说爱你,你信吗?”萤灯瞪他,“你既然一直没信,那我被子半城控制着说的反话,又能叫撒谎吗?”
“……”酆玄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
他皱眉道:“不是指这个谎。”
“那是什么谎?”
酆玄垂眼:“你说我的仙气,是高阶的仙气。”
“对啊,我说的。”萤灯道,“说事实也叫撒谎?”
“事实?”他疑惑。
“在风四海的屋顶上我破境了,不再会被强制说反话,说的可不就是事实了么!”萤灯气得跺脚,“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誓那一句,那个情况是因为……”
酆玄慢慢松开了眉心。
他想起当时五雷落下,这个小仙欣喜万分的模样,的确是破境了。
破境之后她才被鸦色的仙气浸染,所以后来对他仙气的欣喜和向往,也都不是装的。
包括现在,她愤怒地张嘴叽叽喳喳,身上都还紧紧地拢着那乌黑的气息。
不是因为子半城的特殊限制才接纳的。
心里的膈应慢慢消失,他重新听见了她的声音。
“……所以,我这是在保咱们两个的命。”
“好了。”他啧了一声,“吵死了。”
萤灯闭上了嘴,委屈得脸都皱皱巴巴的。
还嫌她吵。
长嘴的角色在剧里有多难得他压根就不知道!
捏诀收起地上烧焦的莲台,酆玄带着她一起大步往城里走。
两人半个身子都粘在一起,走起来十分费劲,萤灯扑腾了两下,干脆将脚踩在他的鞋面上借力。
这一踩,两人的脚也就粘在了一起。
萤灯:“……”
她哭丧着脸抬头:“要这样保持十九日?”
酆玄没好气地道:“是。”
他想过了,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找地方打坐个十九日也挺快的。
“可是,可是。”她耷拉着眉毛,泫然欲泣。
酆玄眯眼:“我尚没有嫌弃你,你倒是对我有意见了?”
“不是有意见,是我……我……”脸上涨红,她扭了扭身子,“我背后痒。”
酆玄:?
还想他替她挠痒痒?
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