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里算是安定下来了,而白亦初却因卸下了这屛玉县县令的担子,和周梨在南眉河边上,也暂时不打算回去。
用他的话说,“我看表哥还没做出抉择来,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么多人跟着他,不能一辈子都躲在这屛玉县里,更何况我也是仔细想过了,他也是从寒苦里走出来的,最是了解咱们这下面老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将来他做了这天下之主,不求能同老百姓们共情,但最起码知晓老百姓们的行情。如今我撇下不管,一日两日倒也好,日子多了,眼见着那许多事情堆积起来,他不可能不管。”
那时候他两个再携手回屛玉县去,杜仪那里已经接了担子去,就不必担心什么了。
只不过他虽是说得言之凿凿,但周梨却无情地揭穿道:“表哥那性子,是有那么一回事,不大果断,但到底还是你自己想偷懒来着。”
白亦初抬手抹去细长剑眉上的几缕发丝,一双不大像是武将的儒雅眼眸里满是和煦微光,“怎么会是偷懒呢?”又指了指那连绵不断的河岸:“昨日不是还说,趁着这个机会,在此处修两座砖窑来,到时候将这河提都给砌上。”
“那都是挈炆的活。”周梨心说那修砖窑,不是早就说好的么?还要说那砖不能是传统的小青砖,得像是夯土那样一块大小。
只是那样,还不晓得
什么样的砖窑才能烧得透彻呢!
不过虽说白亦初现下故意不回屛玉县去,是为了叫杜仪顺利担起这份责任来,但想着霍琅玉他们都被撇在那头,有些过意不去,只无奈叹道:“就盼着回去,你姑姑不要责怪才好,她眼巴巴地来找你,不过两三日的功夫,你就跑了出来。”
白亦初这才想起来,忘记与周梨提了,当下也只忙说道:“我来时,她只怕已是启程去了灵州城里。”
原来霍琅玉到底是心里牵挂公孙曜这个次子的终身大事,如今晓得他和石云雅在那灵州城,自然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只盼着他二人成良缘,兴许在自己闭眼前,能看到他二人的孩子。
周梨听罢,倒也不意外,想着是老太太那性子能做出来的事情。便也趁机做提议,“那你快些帮挈炆将这边的事情办好,咱们也许能赶去灵州。”说起来,也是好些年没吃酒席了,听说陈茹都嫁了人呢!也不晓得自己送去给她的压箱礼,收着了没有。
还有自己那徒弟,听说如今也是做了大型商行的女当家,她那堂兄被她压得死死的,就是不晓得可是寻着良胥没。
想起这许多来,又不免是挂念起乡音旧貌,忍不住感慨起来,“也不知何时,咱们才能回芦州一趟?那时候阿黄不晓得还活着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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