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鲲连忙示弱:“哪有那么容易!公务员至少一年实习期转正呢。我们这种人,先写几年请示归纳再说。”
他说的那种具体工作,大致翻译一下,也就等于是把各个省高院递交上来请求解释的申请文件,归纳一下疑点、然后把现行法条存在的各种解释可能、多方歧义罗列出来,交给资深同事会议讨论。
所以,这个刘鲲如今是没有任何自己答复具体请示的权力的,更不可能参与那些大型的、系统司法解释的编纂工作。
(最高院做司法解释,工作主要有两类,一类是对每个省高院遇到疑难杂症请示的时候,个案回复,这种工作对资历要求低一些。
另一类是某一领域积累的请示多了之后,把所有回复统一归纳、提纲挈领起来形成条例,那至少要是法释办内某个科室主任以上级别的人才能涉及的。)
“咱既然是朋友闲聊,就不要强调资历,那就没意思了嘛。”冯见雄对于对方体制内养成的对权威的唯唯诺诺,还是有些微微不爽的。
正式工作的时候没权限,不代表私人聊天都不能发表意见吧?冯见雄又不是无良记者,听了也不至于把对方的观点泄露到媒体上,有啥好怕的?
“冯董教训的是,我是职业病了,见笑。”刘鲲尴尬地笑笑,也意识到自己的不爽气。
他还偷偷看了一眼女朋友南筱袅,唯恐南筱袅觉得他的匠气给她丢人了。
对于大多数自身实力不够碾压性的男人来说,有个美貌的女朋友,那也是很有压力的。
看刘鲲认错了,冯见雄也不为已甚,自然而然地问:“那目前你们科室对《物权法》的解释,主要集中在哪些研究领域呢?这不涉及国家机密吧。”
冯见雄只是随口多了解一些行业动态。
刘鲲想了想:“主要还是集中在不动产确权和区分所有权这些领域——目前《物权法》在司法实践中被援引得最多、司法化程度最深的,就是这一块吧。有一个07届博士毕业的师兄,这两年就是靠这块的工作,提前转正还升了副科。”
他和南筱袅,甚至虞美琴,都觉得冯见雄刚才的问题有些没营养。
以为世人对于《物权法》从学术向司法化过渡的认知,绝大多数都是盯在不动产领域上的。
刘鲲似乎怕冯见雄没听懂,又补充解释道:“毕竟,国内的土地所有制跟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不同。70年/40年的预交出让金、所有权制到期后的处理……都有很多法律盲区可以填充,简直就是法律解释界出政绩的最好沃土。
而且国内的“建筑物区分所有权”等衍生问题,那也是因为国内独特的土地所有权、使用权制度而变得与众不同。每一个细分的点,逮住几个“中国国情”发挥充实一下,堵漏确权一下,那都是升迁的好素材!至于动产物权,尤其是总则部分那些泛泛而谈……说实话,真没什么好发挥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