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舒苑应了一声,便躺下,拉过被子盖到自己的颈子处。
走进浴室,楚凡一眼便看到宋舒苑晾在衣竿上的衣服,除了她今天外面所穿的一件T恤和一条短裙外,居然还有一件淡绿色的内衣。他顿时感觉一阵眩晕,赶紧将目光移开。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在:那她现在身上不是什么都没穿?内裤呢?唉,这丫头也真是的,居然把内衣晾这里。
其实这也不能怪宋舒苑。女人睡觉的时候穿内衣本来就很不舒服,更不用说还是淋了雨湿透的。而宋舒苑当然也不把自己最私密的衣物晾在卫生间里让楚凡看到,但她今天来小岛没过过夜,更没过被淋湿,身上也没带换洗的。又不能不晾干藏起来,那样明天是铁定干不了的,到时候不穿更是羞人。权衡再三后,她还是决定把内衣挂卫生间里晾一晚。反正楚凡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内衣的,她心里这样安慰自己说。
不过内裤她是怎么也不好晾出来的,她也不好真光溜溜的和楚凡在这房间里过一夜。所以她只好将水拧干,将就着穿上,然后上半身裹了一条浴巾上的床。
楚凡洗得很快,他实在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洗完之后,他才发觉没有换洗的衣物,连浴巾都没有。心下叹道,今天可真是什么事都遇上了。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把自己湿透了的短裤拧干,又穿在了身上。
回到房间,他便把灯关掉,然后蜷缩在那窄窄的木椅上,头靠在椅背上准备凑合着过一晚。
虽然现在这边白天的气温还在25度左右,但晚上还是比较清冷的。而且外面还在下雨,楚凡全身上下又只穿了条打湿了的短裤,所以他坐在木椅上感觉有些冷,全身也不由地缩成一团。
过了好半天,他都没法入睡。干脆拿出香烟,点了一根,坐在椅子上出神。
“笨笨。”黑暗中,宋舒苑突然轻声地喊了一声。
“嗯?你还没睡啊?”楚凡本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嗯。”宋舒苑应了一声,然后又沉默了下去。“你上来睡吧。”过了一儿才又听她小声说了句。
其实宋舒苑和楚凡一样,一直都睡不着。她心里很矛盾,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该让楚凡到床上来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已经很暧昧了,再睡在一张床上,那就更容易让人产生遐了。但到现在房间里气温这么冷,楚凡身上又没穿什么,在椅子上坐一晚肯定不好受,她又有些不忍。
而且她现在也对楚凡产生了一种暧昧难明的感觉。来H市后,无论是楚凡无欲无求的生活态度,还是后来在迪厅为了她挺身而出,奋不顾身地与三个流氓打架,又或是今天的几次亲密接触,都让她一步一步地改变着对楚凡的印象。以前那个弱,不爱说话,沉闷的形象已经渐渐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内敛,含蓄,深沉,有安全感,值得依靠的温柔男人的形象。而且楚凡对她又几乎是百依百顺,这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楚凡所吸引,习惯于依赖楚凡,只是这种朦朦胧胧的爱恋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罢了。
所以她现在很矛盾,一方面碍于女人的矜持和传统观念的束缚,觉得应该让楚凡就这样在椅子上过一夜;但另一方面,她内心深处的感觉又觉得应该让楚凡到上床来睡,因为这是她所愿意的。
楚凡有些吃惊,但他觉得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于是说道:“没事。我在这里坐一晚上就行了。”
这让宋舒苑更是觉得应该让楚凡过来。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矛盾,犹豫不决的时候,如果对方越是表现出退让,那自己反而越靠近一步。
“过来吧。外面太冷了,坐一晚要感冒的。”
楚凡有些犹豫了,因为他现在确实感觉有点冷。
“你还害什么羞啊。我都不害羞。”宋舒苑故意把语气说得轻松一些,这样也掩饰了自己内心的矛盾不安。
是啊,人家一个女孩子都不介意,我还介意什么呢?只是在一张床上睡一晚而已,又不是要做什么,自己又何必太执着呢?到这,楚凡也不再坚持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很随性的人,做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跟着感觉走。
“好吧。”他把烟灭了,然后走到床边,在宋舒苑的另一边躺下。
虽说是自己叫楚凡过来的,但当楚凡真正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宋舒苑还是感到了一丝紧张。“不过,你可不许睡过来。”她又故作平静地说了句。
“嗯。我知道。”
又重新陷入了沉默。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背对着背,一人各盖了半截被子,心情忐忑地躺在床上,尽快入睡。
可越睡,就越睡不着。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觉得不在乎,就真的不在乎的,也不是自己说不就可以不的。大脑控制着人的全身的所有器官,却唯独控制不了自己。当两个年轻男女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要说什么都不,那无疑是在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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