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调皮捣蛋的孩子,赵柯只要看过去,马上就老老实实地坐着,不用刻意维持纪律。
一节课下来,赵柯游刃有余,甚至有一种找着组织的感觉。
这个工作,太适合她“养老”了。
以至于赵柯中午回家得知,赵二奶又跑去队委会大院闹,非要胡和志也去学校代课,且大队长也同意了,她心头终于泛起一丝丝的危机感。
“你二奶闹着必须公平,加上有个庄知青也报名了,大队长就说让你们三个人先一人一天轮换。”
“那剩下两天呢?”
余秀兰很大气地说:“我跟大队长说,你不跟他们两个抢代课的机会,剩两天让他们代。”
赵柯眉头一动,面上还是带笑,语气却很认真:“妈,既然要公平,大家都得公平,偏偏我‘谦让’,好像有点儿傲慢了。”
“啥傲慢?”余秀兰没好气道,“多读点儿书,拽啥词儿。”
她根本没放在心上,赵柯就不再争论,只提前给她打预防:“那就平常心喽,反正我拿到,一定是我凭本事,拿不到,也证明别人有本事。”
余秀兰根本不觉得她会选不上,摆摆手让她该干啥干啥去。
赵柯就走了。
下午她再去学校,跟上午状态一样,没有因为一点点的危机感就紧张地绷起来。
赵柯轻松上完两节课,,也不着急回家,跟吴老师去挖了会儿野菜,将近五点才到家。
“你咋才回来?”
赵柯放下吴老师借给她的菜篮子,不慌不忙地问:“怎么了?”
余秀兰气冲冲地说:“怎么了!你二奶他们也太不讲究了!”
原来上午,赵二奶找完赵新山,下午就开始挨家窜,这家拿两个鸡蛋,那家拿几棒苞米,就为了让他们投票的时候选胡和志。
赵柯咋舌:“二奶真是下血本儿……”
平时只有老太太占便宜的份儿,这次竟然出血了,看来真是势在必得。
余秀兰气得不行,“公平公正,我呸!”
赵建国在旁边儿好脾气地说:“咱们也可以去为咱姑娘拉一下票。”
“不行!我是妇女主任,咋能干这事儿”
只一个上午又一个下午,余秀兰同志就吃到了轻敌的教训,苦水得咽下去,“早知道,我就不让了……”
“唉——”
余秀兰的气没叹出去,看向赵枫,“你叹啥气?”
赵枫耷拉眉,“你们不懂。”
余秀兰本来就郁闷,他这一下,直接撞到她枪口上,“滚滚滚!别在这儿气我!”
赵枫忧郁地起身,走出去。
余秀兰:“……”
赵柯忍笑,起身也要回屋。
余秀兰叫住她,面上带着尴尬,难得吞吐地说:“你没事儿多去村里头转转,对村里那些叔婶儿热情点儿。”
赵柯反向要求:“那您下回别替我大方,我是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原则。”
“你就是七老八十,在父母跟前也是孩子!”
赵柯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余秀兰眼神晃了晃,飘到丈夫身上。
赵建国直接挪开,当作没看见。
余秀兰气得桌下轻踹了他一脚,而后冲赵柯摆手,“行行行,我以后再不管你们的闲事了。”
说不管,以后还是会管。
哄人的事儿有亲爹,赵柯得了话就出去。
她回手关上门,一抬头就看到一副画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赵枫趴在窗下,支着下巴,望着月亮怔怔出神,浑身都是忧郁之色。
不怪余秀兰同志骂人,赵柯也忍不住手痒,“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装什么忧郁青年?”
赵枫幽幽地看她一眼,“一边儿是亲姐,一边儿是喜欢的人,你不懂我的左右为难……”
赵柯:“……”
想搞对象的人都这么神经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