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放下锹,手搭在锹把上, “余秀兰同志,更正一下,这叫实地走访,深入调研。”
家里没有别人,无人替赵柯分担余秀兰同志的炮火,她偏又总干些亲妈看不顺眼的事儿,每每惹
得余秀兰暴躁。
此时,余秀兰听到她这一句话,就翻了个白眼: 少跟我打官腔,你就是上天,我也是你亲妈,赶紧干活!
赵柯……不敢反驳,埋头干活。
有亲妈在这儿,赵柯不能偷偷摸鱼,否则又要挨训。动作一刻也不停歇,效率比她一个人干的时候高出一大截。
眼瞅着土豆起得差不多,余秀兰总算不再紧盯着她,对赵柯小心翼翼的偷懒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心情跟她闲聊了。
“你五奶说,最近好几家托她做媒,找找别村有没有合适的青年,也怪了,咱村儿的小年轻互相咋看不中呢。
赵柯:花还是墙
外的香,墙内……太了解了,荡漾不起来。萍萍对象家也没少托人往你五奶家跑。
什么事儿啊?
想让俩人早点儿结婚,又谈不拢。
赵柯蹲在原地,疑惑: 眼瞅着就农忙了,谁家这时候谈婚事啊?
余秀兰随口说: “外村地都泡了,秋收指不上,没啥活儿,又怕俩人黄,可不是来得勤吗。栓柱儿不在家,她对象还来帮你六叔家收自留地呢。
l!
赵柯拍了下脑门儿。
余秀兰莫名其妙, 你干啥?
赵柯嘴角越扯越大,笑得牙都露出来了。她怎么就忘了呢?
别的大队受灾,闲散人员多啊。只要多留心,总会发现各种好事。
赵柯站起来,小跑向亲妈,抱着她的脸,吧唧一口: “余秀兰同志,给你记一大功。”
余秀兰两边儿脸侧沾着土,颧骨位置似乎还留有亲过的触感,发懵的同时又有点儿难为情,口是心非地嫌弃: 多大人了,一点儿不稳重……等等,你要干啥去?
“我是妇女主任,去关心关心萍姐的婚事儿。”赵柯快速捡满两筐土豆,挑起来送回家。
余秀兰: …跑这么快,肯定不是偷懒……吧?
赵柯回家后倒出土豆,晒在院子里,洗干净脸和手,稍微整理了自己,就往六叔赵建发家去。他们一家也都在忙活着把需要保存过冬的菜下窖。
赵柯一出现,一家四口都笑着和她说话,赵萍萍冲着地窖嗔怪: “家里来人了,还不出来打招呼?
片刻后,地窖钻出个年轻汉子,眼神透着一股憨厚。
赵柯想到了打地鼠,还是一只圆头圆脑的地鼠。
“他叫马盛,我对象儿。”赵萍萍先向赵柯介绍她对象,然后又对马盛说, 这是赵柯,我三叔家的堂妹,也是我们大队的妇女主任。
马盛爬出了地窖,拘谨地问好。
咱们回堂屋,别管他。
马盛听话地钻回地窖,没有一丝不满情绪。确
实老实巴交,符合当下人选女婿的标准。赵柯好奇地问: “我听我妈说起来,才知道你对象家想结婚,为什么谈不拢?”
“我想留在咱们大队,他们家不想他搬出来,说是倒插门儿要教人笑话。”
赵萍萍有一种感觉,留在大队比嫁去别的大队有前途,但马家固执地认为马盛要是住进岳家很丢人。
如果实在谈不拢……”赵萍萍微微咬唇, “我和马盛可能就是没有缘分。
赵柯毛遂自荐: 约着两家人坐在一块儿,我给你们说和说和呗?赵萍萍面上浮起喜色, “可以吗?”赵柯拍胸口, 交给我。
晚上,余秀兰知道赵柯又揽了个中间人的事儿,无语: “你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快成老妈子了,咋连人商量结婚都掺和?”
赵柯一本正经, “余秀兰同志,咱们要严肃起来,记住,这不是一门普通的婚事,是具有战略意义的一步。
余秀兰: ……
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