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沉默片刻,她竟徐徐启音,“殿下乃人中龙凤,自不会有配不上任何人之说,但男女之情讲究两情相悦,殿下若已心有所属,自当怜惜心爱之人,做到洁身自好,没必要跟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奴婢纠缠;反之,殿下更应洁身自好,他日遇得心中所爱,也还有一片赤诚冰心打动对方。”
音色柔婉,入耳酥麻。
她并不知这样的声音在这样的深夜对男人而言是一剂魅惑之药。
极为挑战男人的自制力。
贺纶扬眉,幸而坑中还有两个外人,他并无动.情。
“依你的意思便是我要……你,还得与你两情相悦然后洁身自好?”他故意曲解。
因他此刻就立在身前,挡住了大片朦胧月色,汤媛什么都看不清,却正因为看不清,剩余的感知瞬间就比平日灵敏十倍,她感觉到了贺纶的呼吸,就在额头附近。
“奴婢岂敢与殿下两情相悦,奴婢的……的意思是章小姐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而奴婢亦是心中……早有所爱。”
这是她第一次将压抑了多年的一句话倾吐而出,如释重负,尽管那个被她所爱的人此生可能都不会明了。
贺纶即将覆盖住她的唇顿了顿。
汤媛用力闭上眼。
“我家蓉蓉不会介意。”他问,“那么你心爱的人会介意吗?”
她心爱的人应该会介意,但她心爱的人永远都不会娶她。
贺纶忍俊不禁,道出了一个残忍的事实,“原来你喜欢的人并没有多看重你。”
汤媛晃了晃,似是不能承受。贺纶笑着以舌尖顶开她颤抖的双唇。
有夜枭自林间惊飞,呼啸着掠过坑洞上方,好奇的望了下方一眼,须臾融入夜色。
女孩子并不会接吻,且浑身僵硬,脸颊湿冷,想来是流了不少眼泪。贺纶索然无味的放开她,擦了擦嘴角,“欺负需要互动,你都不反抗,一点意思也没有。”
汤媛也用袖端相对干净的地方擦了擦嘴。
贺纶不悦的斜睨她。
其实她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在浣衣局的时候,老内侍还朝她们脸上吐唾沫呢,她连老内侍的唾沫星都能忍受,何来受不得贺纶?同时也蛮可怜贺纶这种人的,这样的人若非命好做皇子,可能一辈子都讨不到好老婆。
因为好姑娘绝不会喜欢他。
却说甄阁老那面听得三皇子和林潜先后都去了铜丝围场,而五城兵马司的人又封住了各处要道,登时一口老气卡在了胸.口。
整整布置了五年的计划,进可攻退可守!贺纶不入局,他则指挥言论推贺缨上位,贺纶入局,他亦可来个釜底抽薪,原定今日胜利在握,谁能想到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毛贼和掌寝全盘崩落,已然严重的偏离了初始预计。
在这之前,他对贺缨的能力一向极有自信,也根本不怕他失手,现在却不免要为突然多出的两股非我势力而提心吊胆,万一这些人撞见贺缨来不及处理贺纶的尸首……那可就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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