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的第十位将军德川家治的身体也很不好,他预感着自己命不久也——事实上这是整个日本都公认的一件事。
所以德川家治很希望在自己死之前能做成一件大事,一件有益于日本的大事。比如针对北方的赵家,这在日本也不是什么秘密。
同时被他信重多年的侧用人田沼意次也对虾夷地有着重大的图谋。
这位就是日本版的和珅和大人。
重商重金的执政理念与思想本质上就与眼下的日本社会是大相违和的,更不要说他公然受贿,买卖官职,破坏了日本政治规矩,助长了武士阶级道德的败坏。
所以田沼意次就跟原时空的和珅一样声名狼藉。
但德川家治依旧信重他。始终委以大权。
田沼意次积极筹划开发虾夷地,计划开垦农田116万町步,也就是一千七百万亩。
主要目的是扩大幕府的财政收入和加大粮食产出。
田沼意次真的挺善于理财,这点上和珅一样。他在执政期间实行铜座专卖制,开发矿山,实行画和表物的专卖以及扩大与外国的贸易,并着手下总国印旛沼的开垦工程。这一系列的政策都使得幕府的财政恶化得到遏制,出现了景气的景象。虽然附带来的也有社会道德败坏,贿赂盛行,同时大量的农民放弃田地涌入城市,在城下町迅速发展的同时,农业却日益衰弱。
此外,印旛沼运河工程的失败以及明和大火,浅间山喷发等灾害的发生,导致了天明饥荒。
(岛津家借机输入稻米,赚了不少的财富)
加之幕府这几年一直都在为虾夷地近海频繁出现的中国舰船感到不安。于是田沼意次着手开始虾夷地的天领化,并开始在北方警备。
两相结合来,岛津重豪几乎就能肯定幕府必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会趁机对赵家动手,至少也是施压。
上级藩士桦山久言和下级藩士秩父季保作为家老市田盛常的随从来到了大员,他们都是萨摩藩里出了名的亲华派。
只不过这二人的亲华崇华在某种程度上都是被逼的。
因为岛津重豪的挥霍无度,萨摩藩的藩债已经累积到了近百万规模。所以萨摩藩内部就涌起了一股提倡节俭和紧缩开支的言论风潮。
这些人多是聚集在岛津重豪的长子岛津齐宣身边。
谁让岛津重豪已经用过往数十年的表现证明了自己就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人呢。
在这种情况下,萨摩藩内部的这一波不赞同岛津重豪的藩士抱团取暖,一个个都将程朱理学的教科书《近思录》奉为圭臬。连岛津齐宣都渐渐受到了这股思想的影响了。
这个团体被萨摩藩人称作近思录党。
只不过现在岛津齐宣还只是继承人,近思录党在萨摩藩政坛上还毫无分量,桦山久言和秩父季保这两个近思录党中的砥柱中流,只能是家老市田盛常的普通随从。
而这个市田盛常,那就完全能被称为是萨摩藩的田沼意次了。
他原来是大阪地区的一个足轻。因为女儿受到重豪的宠爱(日本大名都需要在江户舍立官邸,以便来参勤交代——替幕府将军效劳一段时间,然后返回自己领土执行政务,市田盛常的女儿作为侧室常年留在江户)而父凭女贵,成为萨摩藩的家老。甚至以一个外姓人获得了岛津家一所持的资格(只有岛津家的人才能有一所持资格),他是重豪政策最直接的代言人。因为其出身太低,而且无底线的帮助重豪大肆铺张浪费,在藩内名声极臭。
岛津重豪也知道自己便宜丈人在藩内的名声很不好,所以就点了几个清流(近思录党人)跟着一块去了。
这些人此行的目的当然不是单纯的向赵家示警了。他们还担负着另一项重要的任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