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不当兵、养尊处优,他也会更漂亮,比这天下的人都漂亮。可惜现在粗糙了点,当然仍是很英俊的。
世人都说现任督军夫人蔡景纾是绝色佳人,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丽,殊不知家里的老佣人,包括司行霈的祖母和婶母都说:差远了!
不管是容貌还是人品,都差远了。
男人有时候很贱,他往往不知道自己痛失了什么,就像司行霈的父亲。
当然,他也没觉得那是父亲——他一直叫那个人为督军,像他的上司。
顾轻舟沉默着。
“是不是又觉得我变态?”司行霈转过头,低声问顾轻舟,“我只是为了自己。将她的骨头这么一装扮放在这里,我心中就有个牵挂,好像有娘一样”
“不,不变态!”顾轻舟声音嗡嗡的,可能是太冷了,她说话牙齿打颤,“这比zhàopiàn真实多了,我喜欢这样!”
司行霈唇角微翘,露出个笑容。
他搂住顾轻舟的肩膀,将她带到水晶棺的前头。
他很认真对着棺材里的白面人说:“妈,轻舟来看您了。”
顾轻舟立在前头,一动不动。
良久,司行霈又道:“轻舟,你给我妈磕个头。”
顾轻舟说好。
地上没有蒲团,而且一层的冰。
她的手掌先撑地,立马冻得僵硬,膝盖上的寒流沿着四肢百骸流窜,她浑身都冷,冷得要冻僵了。
顾轻舟磕了三个头。
司行霈扶她起来。
而后,他也跪下,很虔诚磕了三个头。
“妈,以后逢年过节,我都带轻舟来看您,您要保佑轻舟。”司行霈低声道。
出来的时候,司行霈锁好门,有人端了热水给他们洗手。
手浸泡在热水中,指关节慢慢就能huodong了,顾轻舟的身体慢慢回暖。
而后,又有人端了热茶。
顾轻舟喝了两杯热腾腾的滚茶,才能顺畅舒一口气。
“我母亲一生酷爱干净,佣人说起太太,都说她太过于洁净了。放任她在地下受那么多年的脏乱,她一定不高兴。”司行霈道,“我之前常梦到她,她对着我哭;直到我将她挪到此处,她偶然入梦,都说笑盈盈的。”
说到这里,他脸上有种很纯净的温馨,像个孩子般。
他已经把自己最重要的秘密,都告诉了顾轻舟。
司行霈也问顾轻舟:“你想念你母亲吗?”
“说实话?”顾轻舟侧眸问。
“是实话!”
“我是早产的,从我生下来,我母亲身体就不太好,所以我吃的第一口奶,是我的乳娘李妈给的。
我才两岁,我母亲就去世了,我什么也不记得,李妈将我带到乡下去。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我母亲,因为我不缺母爱,李妈非常疼我。
在我心里,李妈才是我的母亲。李妈说要让顾家偿还孙家的,我才愿意进城。司行霈,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有母亲的人。”顾轻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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