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虽老,但心却不老,今日,他就要完成一项壮举,一举突入秦国关中腹地,直插秦都咸阳而去,一举攻下那个百年间无人能够踏足的地方。
“大王和太后可暂离咸阳,前往旧都雍城,以避锋芒,待击退敌军,再返回咸阳。”泾阳君道。
“寡人与两位太后若是离开咸阳,难道就不会动摇前线将士的军心和秦国百姓的民心吗?”秦王政反问道。
“这……会有影响,但应该不大。”泾阳君道。
“应该不大?国家生死存亡大事,也是应该这个词能够出现的吗?”秦王政道,未战先逃,他秦王政还丢不起那样的脸。
见泾阳君脸色难看,秦王政稍微放缓了语气道:“泾阳君的好意,寡人知道,但如此危急关头,寡人若是不战而逃,又会让秦国百姓怎么看自己的君王,避走雍城之事,绝不可行。”
“是臣短视了。”泾阳君的脸色稍微缓解了一点。
他想要秦王政避走雍城,确实有一点私心,旧都雍城是秦国宗室盘踞之地,在雍城,秦国宗室的影响力无孔不入,若秦王政与三位太后避走雍城,那历代以来被打压的秦国宗室力量将会得到复苏的契机。
但除了这点考虑之外,泾阳君也确实是为了秦王政考虑,毕竟咸阳城与当年初建之时,已经扩充了许多倍,在这个过程中,咸阳城初建时的城墙已经变成了内城城墙,而在更加广阔的外城区域,因为秦国的国防重线从来都不在咸阳,因此根本就没有修建,一旦让敌人突袭至咸阳,内城或可保全,但外城却绝难幸免。
“大王,敌人深入关中,极易动摇军心民意,若是大王与太后避走咸阳,只会让这种情况变得更加严重。”见泾阳君受到训斥,身为长安君的成蟜稍作思索已经站了出来。
“长安君可有良策?”秦王政看向成蟜自己的这个弟弟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唯有一战而已,如今咸阳虽然力量空虚,但若将各家私兵奴仆计算在内,还能召集数万大军,大王可派出一人领兵出咸阳,阻击奔袭的敌军。”成蟜道。
“还有呢?”秦王政追问道,却不见丝毫的喜色。
“但敌人毕竟已经向咸阳奔袭而来,相对于奔袭敌军明面上的威胁,更大的威胁是对军民战心士气的威胁,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重占军心士气,所以,这个统兵之人的身份必须贵重。”
成蟜说着已经看向了自己的王兄秦王政,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说到身份贵重,整个秦国上下,又有谁的身份贵重过秦王政本人呢?
迎上成蟜的视线,在秦王政的平静中却是深思之意。
“长安君所说之言极有道理,大王,统兵之人的身份必须贵重。”在秦王政的沉默中,昌平君熊启却开口了。
一时之间,大殿内的众人齐齐看向了熊启,其中有反应迅捷者不由有些疑惑,成蟜话语间的深意是什么,他们能够看出来,但熊启如此快速的附和对方,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会成为楚系头面人物的熊启跳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