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穿过奉天门,身前便是偌大的奉天殿。
曹吉祥捂着额头,晃晃悠悠站起来,说道:“殿下,太后都已经答应了,您这是何苦?”
朱祁钰没有说话,只是扬起手,向前指了指。
石亨会意,反手抽出腰间长刀,大踏步走上前。
曹吉祥面色恐惧,大喊道:“请殿下三思,既然可以顺位继承,为何一定要背上个不忠不孝的名头?”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一抹寒芒。
曹吉祥缓缓倒地,喉间鲜血涌出,脸上满是不甘。
眼看厂督丧命,在场的番子干脆直接放弃抵抗,纷纷扔下手中的刀,俯身跪拜。
锦衣卫上前,将这些人控制起来,至此,通往奉天殿的道路已经清扫干净。
朱祁钰看向杨善,问道:“接下来是什么流程?”
杨善恭恭敬敬地回道:“百官上殿,举行登基大典!”
“那就开始吧!”
“遵旨!”
杨善拿出礼部尚书的威风,派人到各衙门通知,六部九卿齐聚奉天殿。
军队暂时撤出皇城,由锦衣卫全权接管,大汉将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身穿对襟的罩甲,腰悬宫禁金牌和佩刀,手持金瓜斧钺,威风凛凛。
驯象所的大象和仪仗都到了,可见锦衣卫准备的相当周全。
奉天殿上,百官肃立,除了六部尚书和少数的高层,很多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在不久前,有些个不服的,跑出来唱反调,现在已经凉透了。
王直等人却心中忐忑,筹划了这么久,即将到手的从龙之功,却阴差阳错丢了,上哪说理去?
如果人家秋后算账,这可咋整?
都怪孙太后那个老娘们,还有那些没卵子的阉狗,果然,太祖皇帝曾明令禁止后宫和宦官不得干政,是多么的明智之举!
朱祁钰已经换上黄色龙袍,头戴金冠,手握玉玺,面容严肃。
礼部尚书杨善手持登基诏书,开始宣读:
朕以皇考宣宗皇帝仲子,奉藩京师。比因虏寇犯边,大兄皇帝恐祸连宗社,御驾亲征,敕眇躬率百官居守。不幸车驾误陷虏廷。圣母皇太后务慰臣民之望,已立皇庶长子见深为皇太子,命眇躬辅代总国政。皇亲公侯伯暨在廷文武群臣、军民耆老、四夷朝使,复以天位久虚,神器无主,人心遑遑,莫之底定,合辞上请早定大计。皇太后以太子幼冲,未遽能理万机,移命眇躬君临天下。会有使自虏中还者,口宣大兄皇帝诏旨:“宗庙之礼不可久旷,朕弟郕王年长且贤,其令继统,以奉祭祀。”顾痛恨之方殷,岂遵承之遽忍?虽避让再三,而俞允莫获。仰惟付托之至重,敢以凉薄而固辞?今祗告天地、宗庙、社稷,即皇帝位,年号景泰,寓意国泰民安。遣使诣虏问安,上大兄皇帝尊号太上皇帝,徐图迎复。为政之道,必先正始。特此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