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荆南和许资檗的葬礼是陈冬一手操办的,场面并不大,两人尸体没有打捞到,便拿着各自生前的衣服放在灵堂吊唁,陈冬来别墅拿乔荆南衣物的时候,我望着陈冬拿着那件乔荆南生前最爱穿的一件黑色西装,从卧室出来,他来到客厅内,驻足在我面前,对我说:“葬礼……”
他有些犹犹豫豫,并没有说完整,停顿了小半会儿,陈冬说:“葬礼的话,杨小姐如果承受不住,就在家里好好养着身体吧。”
我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开得艳丽的海棠,自言自语说:“是和许资檗一同入殓吗?”
陈冬说:“如果你不想,也可以……”
我说:“不用了,一同入殓吧。”
陈冬望着我,惊讶了好一会儿,他以为我会万分激烈反对这件事情。乔荆南和许资檗已经离婚,按照常理来说,两个人并没有多大关系了,更别说死后同穴。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终于相信这所有一切全部都是报应了,我早已经不想在强求什么,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就让所有一切回归原位,把一切该还的,全部还给相对应的人。
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他给我留了个孩子。
陈冬按照我吩咐离开了。
葬礼当天,天气还挺好,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是这个春天内该有的景象和气息。
乔怵去参加了葬礼,我坐在客厅从早坐到午,空荡荡的别墅内只有我一个人,乔怵怕我乱走,早已经将所有门全部紧锁了。在他们眼里,我现在一定像个疯子,这短短的半个月,我像是经历了一辈子之久。
一直到达下午,乔怵从葬礼上回来,我站在洗手间内照镜子,乔怵又是一间间房间找我,他将洗手间的门一推,看到我站在那里时,紧绷的表情,倒也松懈下来。
他大约觉得出乎意料,这段时间,我每天坐在沙发上发呆,根本没有走动过半步,如今却站在镜子前照镜子,怎么说都让人觉得诡异。
乔怵明显松了一口气,他站在门口望着我,没有开口和我说话。
我望着镜子内的自己,发现短短半个月,憔悴了许多许多,镜子内的女人和半个月的杨卿卿是两个模样,仿佛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而杨卿卿,好像也老了。
我拿着梳子缓慢梳着头发。
很多年前,在紫荆林时,乔荆南总喜欢摸着我这头乌黑的长发,那时候,树影人影,花影阳光,斑驳着。
现在这头发,长度和当年差不多,可经历了岁月的风霜与无力打理,分叉变黄,枯燥的问题随之而来。
很多事情,早已经不复当年。
杨卿卿不是杨卿卿,而乔荆南也不再是乔荆南。
我慢条斯理梳着,梳到一半是,我透过镜子看向门口站着的乔怵,我问他:“乔怵,你看,我是不是有白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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