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往往真相都是残酷的,一开始苏玄不准备淌这趟浑水,或许两人这辈子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但是为免两人之后承受太大的打击,苏玄思量许久,还是决定事先打个预防针,让两人提前有个准备。
“我这里只能给你俩一个忠告,与其拘泥于往日仇恨,不如多展望一下未来,你们的父亲应该也不愿意看到你们这副模样。”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见过爹爹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育我们,还是说你想当我们的爹,呵呵,你们这些大人物怪癖还挺多啊!”
曲玉婵强忍着即将汹涌而出的眼泪,指着苏玄的鼻子宣泄着内心抑制不住的委屈,一直看似坚强的妹妹或许内心比之柔弱的姐姐更加脆弱。
苏玄无话可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站在旁观者视角的自己自然没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苏玄硬吃了一记曲玉婵含愤踢出的鞭腿,目送着她跳上屋顶逐渐远去,转头看向一旁的姐姐说道:“想必你应该也猜到了一些,等到那丫头知道了真相的时候,你作为姐姐应该要帮一帮她。”
曲紫瑶双眸含泪,如秋风抚水荡起圈圈涟漪,紧咬着下唇,略显苍白的嘴唇惹人怜惜,曲紫瑶颤巍巍地开口问道:“真的是那样么,我们曲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会?”
苏玄闭目沉默,半响后才说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但也不会更好;他有没有参与此事,是主谋,还是引导者,这些你若想知道,只能由你自己去看,去想,我不会帮你,苏某本就是局外人,能说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不能要求再多。”
曲紫瑶轻掩樱唇,抹去眼角湿痕,强打精神道:“嗯,紫瑶知道自己太过分了,我会自己找到真相的。”
苏玄叹息道:“有时候谎言或许要更温柔一些,人生在世,难得糊涂,为何不让自己轻松一些。”
“爹爹他生平最恨,也是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考上科举,入朝为官,若不是当时家族里实在是人丁凋零,族老也不会让爹爹顶上,后来家族在爹爹的手里愈发壮大,爹爹常说这都不是他的功劳,他只是赶上好时候了,又运气好赌赢了几手,有他没他实际上大差不差的,其实那时候爹爹就像丢下生意继续读书考举了,可族里的人哪会放他走。”
曲紫瑶眼神坚定,第一次直视苏玄的眼睛道:“所以,爹爹绝对不能背上一个骂名死去,不能仅仅只是因为顶撞了那个暴虐无道的安宁侯而死,所以,我要为爹爹正名。”
苏玄点了点头,竖起一个大拇指,笑道:“这才是京城第一才女嘛,有志气。”
“打算怎么做?”
“首先要考上科举,才有机会跟朝廷说得上话。”
差点忘了司寇皓颁下圣旨令女子也可参加科考,也有机会入朝为官,在这个封建的社会当是一桩惊世壮举,估计没几个国家开过这个先河,这也是苏玄敬佩他的一个原因。
寻到了目标,眼前的少女身上散发出惊人的活力,一颦一笑间多了几分灵动可爱,与曲玉婵竟有九分相似,之前两人的性格差异倒是让他忽略了两女双胞胎的关系,现在有了人生目标的曲紫瑶总算一改往日的暮气沉沉,重新找回了当年还是京城第一才女的自信,宛如一枚尘封已久的明珠擦去了灰尘,重见光明。
苏玄嘴角微翘,抿嘴微笑。
曲紫瑶那份情意,明眼人一目了然,苏玄自然心知肚明,但那终究不是喜欢,而是更扭曲的情感,是落水之人的救命稻草,是一份依存,不论是谁站在苏玄这个位子上,曲紫瑶或许都会对其有这种感情,然而这份情感是不对等的,苏玄若是接受了这份感情,就只是对她单方面的掠夺而已。
这是一种心境上的碾压,苏玄在这段扭曲的关系中,永远都会是受益方,这种将他人掌握于手心的感觉,苏玄很不喜欢。
观想界内,恶念劫雷所形成的雷池领域内,白帝享受着愈发猛烈的雷劫,前爪着地,身躯下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硕大的嘴巴咧了开来,笑道:“难怪那老不死的这么看重这小子,确实与主人有几分相似,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