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神秘地竖起食指,轻吁了一声道:“天机不可泄露,长公主如实说就行,不可多问。”
长公主看着眼前一副神棍模样的苏玄,只以为是这些世外高人都有的通病。
故弄玄虚,真是恶心。
苏玄对长公主的鄙夷视而不见,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其他的都无所谓。
现在太子殿下心目中有一层明确的等阶制度,他的父皇毋庸置疑是在最高一层无可撼动,接下来恐怕是长公主殿下,然后也许是他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妹祁连公主,最后才是苏玄,至于他自己兴许已经被他踩在脚底了,从与太子殿下初见时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苏玄故意在太子殿下面前与长公主表现得亲昵一些,自然不是无的放矢,自找没趣,至少如今他对苏玄的印象从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提升到了与他姐姐同一等级的存在,这也是苏玄需要的。
他对他姐姐发自内心的尊敬与畏惧可以嫁接一部分到我头上,有一些看起来荒唐的方法就有了可行性。
苏玄以掌心摩挲着下巴,计上心头。
有点风险,却能一箭双雕,有一试的价值。
送走长公主后,苏玄懒洋洋地躺回椅子里不再理会心乱如麻的太子殿下,红尘剑胚于胸口观想界内上下翻飞,共情神通无声无息地渗透太子到内心深处。
对于这种心智不坚的凡人,如今苏玄已经能做到某种程度上的读心,特别是他如今心绪不宁,心乱如麻的当下,这些纷飞的思绪能梳理出不少有用的情报。
随着共情神通的深入,苏玄的神念仿佛被拖拽到一处暗无天日的空间,四周黑压压地令人窒息,不知飘了多久终于见到一线光明,苏玄依靠红尘牵引逐渐向前慢行,初极狭,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鸟语花香,青山绿水宛如一方人间仙境。
阳春三月,桃花争开不待叶,天上、树上、脚下都铺满了桃花花瓣,令人心旷神怡,穿过绵密的桃林,山涧溪水缓缓趟过,清澈见底,鱼虾嬉戏,一名青丝如瀑的美人盘坐在小溪边,白若凝脂的扦手轻轻浣洗着满头秀发,过长的青丝飘入水中与清澈的泉水几近相融。
美人轻柔地动作,生怕动作过大惊扰了怀中的小孩,小孩躺在她的大腿上,沉沉睡去,微微响起的轻鼾声有节奏地与这溪水叮咚一唱一和,令人心静。
苏玄扶着树枝躲于暗处,不出意外眼前的美人就是已故的王妃,他的母妃,因为她的眸中除了怜爱再无其他,而太子殿下在这心境空间中的形象也是小孩模样,倒是不难猜想。
苏玄脑中已经有了这些年太子殿下大致的经历,母妃不幸去世,他对不管不顾,专心朝政的父皇心生不满,但终究不敢与敬如天人的父亲当面对质,至此在他幼小的心中埋下了为母亲争一口气的决心。
然而天不遂人愿,聪慧程度异于常人的长公主开始崭露头角,不论是在各个方面,自己这位哥哥都比不上那个小小的妹妹,一次次打击,一次次站起,又一次次被打落尘埃,终于有一天心中的那根弦崩断了,累了,不想争了,不论怎样也比不过她,还能如何。
自此逃避进这个心中的“世外桃源”,开始逃避一切,畏惧承担一切,除了心中的母亲再无一方净土,不如就此睡去,长睡不醒。
退出太子殿下的心境空间,苏玄心中了然,自己的推测虽然会与真相有所出路,但应该相差不远。
既然如此,太子如今需要便不是温言安慰,而是猛药刺激,能与长公主竞争这么久,太子绝对不会是个庸人,心理承受能力应该能经得住考验,但愿。
“太子殿下,我听说你是因为你母后才有幸当得上这个太子的,噢,只是道听途说,别太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