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听罢,不由的在心中感赞一声,这程鹏看起来桀骜不驯,实际上心里却一点不含糊,他这一席话先是上纲上线,又从同袍之情落嘴,大义小节他都占全了,若对面那几人还是纠缠不休的话,倒显得他们是无理取闹。
果不其然。程鹏一句话说的几人面有赧色,那声音粗犷之人却是一介莽夫也不住低声道:“哎呀,这可怎么处,要让咱们的兄弟去送死,那俺是不干的。可是大帝怎么办,陛下素来文弱,俺了咱们这么些年,可不知过得好不好?”只听“啪啪”之声颇为响亮,却是那人两头犯难不住地敲打着自己的额头。
眼看局势渐渐被自己控制,程鹏面色平缓微微一笑,劝慰道:“紫薇陛下当年虽然文弱,但陛下之聪慧闻名三界,便连我们勾陈陛下都大为赞叹紫薇陛下在阵法炼药上的造诣,便是孤身在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说不定,紫薇陛下关注到此处变故之后,会前来找寻我们。若你们就此里去了,那天下之大,却又让紫薇陛下到哪里找你去?”
“是了!是了!”那莽汉喜道:“咱们找不到大帝,但大帝神通广大的紧,找到咱们还是很容易的,那道屏障消失了,大帝就会来这里找俺们。”
然而紫薇宫为首的那名天将却忽然开口道:“我看未必如程神上所说那般乐观,当年陛下本就是受了重伤而去。我这几天已经问过那几人,他们的中原之地却佛道并存,便连巫妖二族、修罗杀道都流传于世,却偏偏没有人听说过大帝名号,只怕,只怕……”那人言语有些哽咽,斩钉截铁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自己去找找看,才能安心。程神上放心,戾族每百年才能进攻一次,我们兄弟必能在百年后戾族进攻之前赶回来。””
他这话一出,随着他来的几人齐声附和,七嘴八舌吵作一团。
程鹏皱着眉头,没好气说道:“只怕什么?六御之中,唯有紫薇陛下同你我一般成就神道,一缕真灵始终不灭,还会有什么危险?更何况若是紫薇陛下不在了,你们就更应该尽忠职守,维护住紫薇宫的名声。莫让北极四圣创下的大好威名堕在你们手中!”
他这话本身是想激一激那几人,却未曾想对方的反应比他的预想要剧烈很多倍。那莽夫粗着嗓子吼道:“北极四圣的名声与我们何干!那四个家伙素来以真武为首,何尝把我们家陛下放在眼里了?他们的名头他们自己去维护,俺只关心俺家大帝的安危!”
群情激奋,程鹏倒没料到自己一不小心戳到了紫薇宫内里的龃龉,微微有些失措,只好岔开话题继续劝道:“别的不提,也要为迁来的万类百姓想想,从前有那道屏障困住咱们的同时已堵住了戾族南下的通路,然而现在屏障不在,咱们一个疏漏便会将戾族妖人漏放过去。他们的危险姓诸位一清二楚,若是一不小心走脱了几个到南部中原,危害无穷。”
程鹏已经甚是恳切,然而那几人刚刚被激怒,却如何能听进去,却只听当先开口的那位天将冷笑道:“那道屏障如何消失,大家各自心里有数。鲲鱼被封印已久,一直沉睡不起,为何却会忽然解封而出,将一路山川阵法破坏了个干净。程神上,你说是不是有人心里有鬼?”
云墨背对着众人,看不见紫薇宫天将说这话时是个什么表情,然而站在他侧前方的程鹏,那双即将爆发的愤怒眼神被他正收眼底,甚至连他微有些颤抖着的双手都没有放过。之时他却心中生疑:为何这些人说道鲲鱼好像拿住了程鹏的把柄一般?
程鹏收起了笑容,面色铁青冷冷道:“既然几位如此想,那再多说也无益。走不走是你们的事,然而那地脉潜龙阵法控于我手中,尔等尽可以试试山川崩碎地脉变迁之后,本座还能不能封住这一片冰原?”
这话一出,宣告着谈判破碎,紫薇宫天将齐声怒喝,带头那人肃声道:“程神上,看来我们非是要做过一场不可了!”
“本座何惧!”程鹏双手一展,淡淡清光自月辉中剥离,聚于他双手之上。一身战袍无风自动,鼓荡而起,凝重的战气威压缓缓散开,将四周的空气压迫开来,形成卷舞的风向四面八方涌去。
而对面那些人毫不示弱,同样浩大的气势缓缓迫来,两道飓风正面狠狠相撞,对冲之后会成一股向两侧排去。
原本泛着微薄的粼粼海水被这股巨大的风带动,刻出两道悲苦的皱纹来,不断向远方散去。泛起的浪花由温柔细腻的手变成了狂暴的巨掌,低声咆哮起来向岸边拍去。
双方蓄势已满,只等着随便一点异动,便将触发一场大战!
就在这时,却只听突兀地一声水响,一个人插嘴道:“能听我说两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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