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翌日,由于不是大朝,所以凌柱整理好朝服,进宫请求陛见,李德全通禀后,面上带笑向凌柱打千“致远公,皇上心情正好,让您进去呢。”凌柱深吸一口气,抖了一下马蹄袖,对李德全笑了一下,才屏住了呼吸迈进了大殿。低头来到康熙近前,跪地磕头“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此时心情不错,虽然脸色有些暗黄,但是眼睛里却带着笑意,手中拿着新进贡上来的柑橘,口气愉悦的说道“你还晓得回来给朕请安?还以为你在温泉庄子享乐忘记对朕的忠心了呢。”感到凌柱身子僵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的笑容“好了,起来吧,新进贡上来的时令水果,朕赏你一篓。”
凌柱低头并没有起身,康熙慢慢的将脸色沉了下来,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淡漠的开口“看来今个儿,你不是来向朕请安的,有什么事就说吧。”凌柱顿了一顿,低头回禀“皇上,奴才确实是来向您谢恩来的,叩谢皇上的派遣太医给奴才调治身子,叩谢您的赏赐,奴才何德何能,哪当得起皇上如此的厚爱。”
康熙起身,缓步来到凌柱面前,盯着他的后脑半晌,有向殿外看了看,随侍在身旁的李德全低头轻手轻脚的带着大殿的内侍安静的退下。来到殿外,李德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中暗自为凌柱有些担忧,毕竟康熙最近的脾气可不是太好。旁边的小内侍凑上来,有些好奇的问“李总管,这,皇上和致远公...”没等他说完,李德全狠敲了一下他头上的帽子“皇上的事,哪轮到你一个奴才过问?”向四周看一眼,命令道“你们这些猴崽子,都给我把嘴闭了,致远公那可是皇上宠信之人,要是有什么风声传出,看看皇上能饶的了你们哪个?”
“你这是再同朕赌气?”康熙居高临下的看着凌柱,语调沉稳的说道“朕晓得你的忠心,对于你去养病,朕也没怪过你,可是你今天这是给朕来得哪一出?朕对你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这个奴才是不是也要同朕生分了。”
凌柱此时抬头,眼睛微红,有些呜咽的开口“皇上对奴才恩比天高,奴才粉身碎骨也难报皇上的大恩大德,对皇上的忠心也日月可鉴,可是奴才心里...”看着凌柱眼中的委屈,康熙皱了一下眉,叹气“怎么,哪个人给你委屈了?朕看你躲清闲躲的很好嘛。”
擦了一下眼睛,凌柱抬头看着康熙,眼中带着些许的委屈道“皇上,你是晓得奴才爱女之心的,奴才忠于皇上,本不想让她嫁进皇家,可是皇上指婚,给了天大的恩宠,奴才也只能叩谢皇上,雍亲王敬重福晋,这奴才也放心的,可是京城前一阵竟然传出了那种难听的流言,诋毁雍亲王福晋,奴才觉得心疼。”
康熙怔了一下,此时才明白这个凌柱原来脑袋又犯浑了,在他面前踱了两步,凌柱闭了一下眼睛,接着说道“奴才替雍王福晋委屈,她一直是奴才的掌珠,虽然儿时受过些苦,可是奴才从来没有让她受过委屈,如今这样,真是心疼的不行。更重要得是她哪如同外面所说的手段狠毒,善妒争宠?皇上,她可是奴才亲自教导出来的,雍亲王福晋性格纯净,哪如此不堪?”
“外面那些话不都已经让朕给压下去了吗?”康熙停住了脚步,有些疑惑的说道“老四的格格不也传出喜讯了,哪个还敢多嘴?”
“皇上,这只是刚刚开始,雍亲王有才干有能力,必然会得到皇上的重用,但是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嫉妒,到时候流言再出现该如何?”凌柱耿耿着脖子,认真的看着康熙“皇上,雍亲王福晋从小见惯了奴才夫妇的琴瑟合鸣,用这样的法子平息流言,恐怕也不是她所愿,奴才可是记得当初卓文君所说的,那个什么白首不相离。”
康熙停住了脚步,耳边仿佛也出现了她的低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低头看看手腕处的佛珠,当初的一幕一幕不断的在眼前回闪,有些愤怒的将手中的橘子狠狠的扔到凌柱身上,怒骂道“难道你想让老四的那些侧福晋格格都如同你那个妾一样,都当摆设不成?那是皇子,是朕的雍亲王,那也是将来朕...朕准备重用的皇子,要是被情所困,会迷了他的眼,让他无心政事,那样朕...朕怎么能放心?”
凌柱摸了一下被橘子砸疼的肩头,跪爬两步,低头轻声说道“皇上,雍亲王的性子您还不晓得吗?冷静认真,性子刚强倔强,绝不会轻易的被人影响到,他哪是被情所扰的人,在雍亲王心里恐怕任何事也不比不得江山社稷和朝政重要,这皇上必然也能察觉得到。”
康熙愣了一下,眼底闪过疑惑,过了一会,眼睛才慢慢恢复了清明,确实以胤禛的性子不会那样?那里也有消息传来,胤禛就是专宠那一阵也没有耽搁任何的政事,反倒是..抿了一下嘴唇,康熙心中不愿承认,当时胤禛的处事手段虽然也很严厉,但是却没有那么的不留情面。凌柱领兵出征时,后勤粮草事情那么繁琐,他竟然会丝毫不出岔子。叹了一口气,康熙喃喃的自语“兴许,他的性子真的同朕和先皇都不同,无情...倒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