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棋之后,康熙又恩赏凌柱陪他一起用膳,直到天色渐晚才让凌柱跪安。出了宫门,凌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伴驾还真不是个好事,看到等候在马车旁边的齐珏,心中感到很是欣慰,齐珏想要扶住凌柱,可是却被他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住,上了马车,凌柱撩开车帘,轻声道“齐珏,你也上来,我有话要交代。”
齐珏应声上了马车,看见凌柱疲惫的坐在车里,有些心疼的问“阿玛,你怎么样?”凌柱向齐珏招手让他坐在身边,透过车帘的缝隙看见马车已经远离了皇宫,收回视线,才唏嘘的开口“齐珏,阿玛再教你一句,当宠臣也不易,那不是在说话,那根本就是在玩命,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阿玛。”齐珞轻轻的给凌柱揉了揉肩头,低声道“都是儿子没用,让阿玛还要如此的辛苦。”
“不关你事,皇上...皇上他心中也苦,可是这又能怪得了哪个?这些皇子也没有错,错得就是这个世道。”凌柱拍拍齐珏的肩头感叹,看着齐珏似懂非懂,继续说道“你姐姐的事,皇上那儿不会再插手了,雍亲王处置很妥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我在庄子上给弘历阿哥做的那些物件,你过两日给你姐姐送去,顺便告诉雍亲王,京城风沙大,他还是安心养病的好。”
“阿玛,你不亲自送去吗?看姐姐信里的意思,也想让你去圆明园赏景呢,而且弘旻他们,您也挂念着吧。”
“圆明园?圆明园?”凌柱喃喃的重复,那是整个国家的耻辱,眼中透着些许的遗憾和坚决“你告诉你姐姐,就说我此生不会踏入圆明园一步。”齐珏有些发愣,凌柱轻笑着说道“你姐姐会明白的,而且如今我也离不开京城,皇上那不会再让我轻易的离京,站的越高越是寂寞,我这个宠臣是当定了。”
凌柱明白他对康熙又怕又拒,康熙对他有知遇之恩,长期伴驾也让他对康熙心里产生一丝的怜悯,这种复杂难懂的情意,想要向朋友一样靠近却终不可行,在这个君主专权的时代,凌柱明白他也这能做到这一步了,要是在现代的话,他们将会成为铁哥们吧。
京城雍亲王府,并没有因为雍亲王和福晋的离开而出现混乱,一切都很规矩,而且由于胤禛不在王府,访客更是不多。雍亲王府的花园里,郭格格挺着挺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在丫头嬷嬷的搀扶下闲逛着,不时的指点着花园里优美的精致,看见远处小亭子上坐着的女人,眼底带着一丝笑意,暗道,终于逮到你了,满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穿着绿色旗袍的丫头,她打听消息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我也累了,去那个亭子那歇一会吧。”郭格格眼中的兴奋一闪而过,嘴里仿佛很疲惫的说道,旁边的丫头婆子自然扶着这个金贵儿的人向亭子那走去,那丫鬟在郭格格身边微低着头弯了一下嘴角。
身着粉红色旗袍,头上带着珍珠头面的富察氏,脸色有些苍白的呆坐在亭子内,看着面前正在盛开的各色名花,心中有丝悲凉,轻抚了一下脸颊,正当花期却如此待遇,怎么能甘心?听见旁边有动静,富察氏掩住哀伤,恢复了往日的雍亲王侧福晋的做派,看见手扶着腰,被众人簇拥着的郭格格,攥紧了帕子,富察氏的眼神不由的盯着郭格格腹部,那里有着她求而不得孩子。
还有几步路的时候,郭格格就先带着笑意的开口“真是赶巧,没成想富察侧福晋竟然也在这歇着呢。”来到跟前,郭格格有些缓慢敷衍的行礼“俾妾给侧福晋请安。”看着毫无诚意的请安,富察氏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轻轻摆了摆手“郭格格不用多礼,你这身子重,还是要小心点好,省的出了事,福晋那不好交代。”
郭格格得意的笑了笑“多谢侧福晋挂念,俾妾的运道好一些,肚子里这个一定会平安诞下。”感到富察氏难掩的嫉妒,郭格格脸上笑意更浓,带着丝关切的问道“侧福晋,咱们当初是一同选秀,又一起被指婚,进了雍亲王府,虽说你是侧福晋,但是在心里俾妾一直把您当成姐姐一样,所以有些话俾妾也就说上两句,您是不是身子有什么隐疾?王爷对您的恩宠,怎么就没有消息呢?要不要传太医?侧福晋,咱们女人不就是求一个子嗣有个依靠,要不然就出同这花一样,过了花期也就什么都剩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