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珞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皇阿玛真的下旨要禁海?”胤禛瞧了一眼齐珞的脸色,“皇阿玛还没下旨,但沿海的折子已经承到御前,现在江南出海的很多,荒废良田,商人重利并不妥当,更何况沿海并不安稳,皇阿玛应该会准奏。”
“不行。”齐珞手按在钢琴键上,毫无节奏的响声让胤禛也有些愣神,他虽然早就晓得齐珞受凌柱的影响对西学很有兴致,但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如此激动,脸色沉了下来,眼里多了一分的凉意,齐珞不是没有觉察到,心中很是紧张,顶着压力轻声道“这海还是不禁的好,咱大清的瓷器,茶砖,丝绸等等可以换回更多的银钱,也可以弥补国库,更何况要真是海禁,缺少外面的消息,那岂不是,岂不是...”
“是什么?”胤禛语气更加的冰冷,齐珞低头,无声的动嘴唇,夜郎自大,胤禛啪的一声狠狠的按在琴键上,站起身,抓住齐珞的胳膊,沉声道“给爷再说一遍。”
齐珞火气也上来了,心中的委屈,对清朝末年的屈辱史,让她抬起头望进胤禛的眼里,认真的说道“四爷,海禁不得,西洋擅长格物,他们优胜劣汰,就如同我给弘历讲过海盗的故事,皇阿玛是千古明君,万邦来朝才是尊荣。”
觉得胳膊有些疼痛,立着眉毛毫不退缩看着胤禛,皓齿狠狠的咬着嘴唇,胤禛轻声重复“海盗的故事?万邦来朝?”舞曦拉着弘历远离了父母,弘历眨眨眼睛甩开姐姐的手,挺着小身板,上前两步抬头看着胤禛,清脆的童音在屋中回响“阿玛,额娘曾经讲过,海盗是由西洋国君操纵的,他们充盈了国库,而且船只枪械日新月异,小舅舅也说过,只有在战场上才能保持八旗精锐的勇气,若太安逸就如同钝刀一般失去锋利。”
胤禛怒气的从齐珞那离开,落在弘历身上,弘历忍着后退的冲动,目光虽然带着一分的躲闪,开口道“阿玛,不许责怪额娘。”松开齐珞的手臂,胤禛摸摸弘历的头顶,眼中敛去怒意,透出几分的欣慰“你先同舞曦回去,阿玛同你额娘有话说。”
舞曦担忧的看看齐珞,见她点头示意,才拉着不舍的弘历离开。屋中只有钟表滴滴答答的声响,齐珞觉得很是压抑,不服输的盯着他,胤禛眼底划过一丝的激赏,转到她身后,像当初遇刺一般将齐珞搂在怀里,低咛“爷有多久没见你这样了?”
齐珞软了下来,靠近胤禛的怀里,轻声说道“爷,我不是非要理外面的事情,也不是想要惹你不高兴,而是只要一想到,爷,西洋的格物真的发展很快,有交流才能更进步,固步自封并不妥当。”
“爷想致远公也会如你这般,皇阿玛恐怕也会头疼。”胤禛带着些许的无奈,打横抱起齐珞回转内室“充盈国库,万邦来朝,皇阿玛应该能听得进去。”齐珞抱住胤禛的脖子,向他耳边吹起“爷,将来你做得会比皇阿玛更好,你是我齐珞的丈夫,是最出色的。”胤禛的嘴角上翘,抱着她倒在了暖炕上,拉起被子盖在了二人身上“你弹得钢琴曲是什么?”
“欢乐颂,就是弹得不好,以后我会给爷弹个更好听的,天鹅湖,漂亮可爱的小天鹅。”觉察到胤禛的诧异,齐珞笑着将天鹅湖的故事讲了出来“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还有,还有就是灰姑娘。”趴在胤禛胸膛上,轻声感叹“其实我觉得我更像是灰姑娘,抓住了声威赫赫的雍亲王。”
“那你要抓紧一些才好。”胤禛眼里带着一丝得色,将齐珞搂得更紧,觉得心中很是舒畅,闭上眼睛,动了动身子让齐珞趴得更舒服,凌柱应该进宫了吧,皇阿玛会如何决断?
就如胤禛所料,凌柱虽然不关心朝政,但听闻禁海的传言,又传说皇上会恩准下旨,再也忍耐不住连夜递牌子请见。康熙自然召见了他,凌柱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身,慷慨激扬的说了一顿禁海的坏处,最后磕头道“皇上,若是担忧外敌的骚扰而禁海,那是军人的耻辱,是为将者的耻辱,奴才也没脸安稳的做致远公爵。”
“凌柱,你给朕起来。”康熙心中无力,凌柱暗自咬牙,跪爬到康熙面前,看着盖着黄布的踏板上的双腿,一下子抱住,眼中泪光闪动,“皇上,奴才不才,愿为皇上再训练海军。”
康熙挣脱不开,只能随他了,不过一向慵懒的凌柱竟然主动揽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沉声问“何为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