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秉性甚是奇怪,平时沉默寡言,表情呆板。最令阴宽费解的是,这孩子睡觉不脱衣服。不但不tuo衣服,帽子也不脱下来,睡觉的时候也戴在头上。
阴宽对钱东旭道:“你睡觉戴着帽子,穿着衣服,能睡好吗?”钱东旭不答。
不论阴宽和钱东旭说什么,钱东旭都是沉默,不和阴宽交谈,和个哑巴没什么区别。钱东旭性格如此古怪,阴宽和他有些格格不入,相处不来。但钱东旭毕竟是个孩子,阴宽只能迁就于他。
阴宽只在庄子里呆了一天,就觉百无聊赖。他很想带着钱东旭到庄子外面走走,换换空气,然而钱东旭只在屋里呆着。阴宽的责任就是保护钱东旭,因此钱东旭呆在屋里,阴宽也只能陪在屋里。阴宽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傍晚的时候,阴宽在屋里实在呆不住了,就和钱东旭说:“东旭,咱俩出去溜达一圈。”
钱东旭摇头。
阴宽眉头皱起,叹息一声,道:“那叔叔出去转转,你好好在屋子里呆着,哪也别去。”
钱东旭点头。
阴宽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一遍道:“哪也别去,就在屋里呆着,等着叔叔回来,听见没有?”
钱东旭终于说了话,道:“我肯定在屋里呆着,我要是想出去玩,就和你一起去了。”
阴宽一听也是,心想:“这庄子周边方圆几十里没一户人家,我只是到外面放放风,又不远走,不会发生什么危险,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便一个人走出屋子,不敢走远,就在附近的院子里转悠。这庄子面积好大,屋脊连绵,一个院子挨着一个院子。阴宽一边转悠一边寻思:“这么大的家业,没有下人,少了一股人气,当真令人心里发寒。”
他转到一个大屋子的门前,离老远就闻到,这屋子里散发出一个腥味。腥味很淡,鼻子不灵的人,根本闻不到这股味道。阴宽不禁好奇,这庄子又不是屠宰场,哪来的腥味?正想开门进去瞧瞧,忽然激灵灵打个冷战,只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直勾勾盯着他。
阴宽不愧是穆正英的徒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感觉灵敏,倏地转身。只觉眼前一花,一条人影在院墙之侧一闪即逝。阴宽吃了一惊,他看得清楚,那一闪即逝的人影,身材极是高大,动作敏捷异常,倏忽不见。他马上意识到,那一闪而逝的高大人影,就是单骑跟踪钱通神和自己的大汉。但他口中喝了一声:“什么人?”却并不追赶,第一个想到钱东旭,心想:“我还是回去守在钱东旭身边,别出了什么事情。”想到这里,不敢逗留,直奔主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