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沈六爷都说伽恒可怕,李和尚和沈天目面面相觑。而阴宽最是赞同沈六爷的话,因为他刚刚在梦里领教过伽恒的可怕之处!阴宽长这么大没怕过谁,但这个伽恒却是例外。
李和尚心惊的道:“他能进入别人的梦里?”他也知道自己问的是句废话,但是这么问道。
沈六爷点头道:“他太可怕!不但能自由穿梭在阴阳两界,还能进入别人的梦中,于梦里杀人害命!他想杀的人,真是防不胜防!”
阴宽很是不能理解,他是如何做到穿梭于阴阳两界的?进入人的梦境之中,更是难以想象。不但阴宽疑惑,李和尚和沈天目也百思不解。若说禅定修行到一定境界,元神可以出窍,这不难理解,属于神识出离肉身,这一点沈六爷这样的修行人也能做到,可以上天入地。便是普通人的神识,也能自由想象,不受任何阻隔。比如人想象自己到了某个地方,便能到某个地方,只不过不能真正出离肉身,真的走出去。而伽恒似乎身体能够出现在人道,还能前往阴界,最难以想象的是能够进入人的梦中,这就令人难以明白了。
三人都看着沈六爷,等着他解答。
沈六爷说道:“凡夫执着这个世间是真实存在的,很少有人能认识到这个世间其实是一种幻象。昨天已经说过,凡夫执着手的触觉是真实存在的。然而触觉到底是什么?如果说触觉来自于手,那么手本身就是触觉,无需碰到东西才产生触觉。如果说来自于东西,那么东西本身就是触觉,也无需用手去触摸。就像这张碎了的桌子,其实‘桌子’只是我们人后取的名字,这世间本来没有桌子这个名字,也没有桌子这个东西,都是我们人后做出来的。桌子腿是桌子吗?不是。桌子面是桌子吗?也不是。桌子是桌子腿和桌子面组合而成,现在这张桌子碎了,还是桌子吗?已经不是了,不过是一对碎木头。那么桌子到底是什么?它不过是个假象。这就是我们佛教的核心,所谓的‘缘起性空’,各种缘组合在一起,成了这个桌子,而桌子本身没有‘自性’,缘起,性却是空的。”
三人都静静的听着沈六爷说法,阴宽听得连胸口的疼痛都忘记了,真是如饮甘露,感到一种满足。
沈六爷继续说道:“我们的视觉,昨天已经说过了,不是因为眼睛这个器官,也不是因为光线的作用。如果因为光线才能产生视觉,那么光线本身就是视觉,无需人的眼睛去看。在没有光线的时候,一样能看见黑暗。在没有眼球的时候,也一样能够看见黑暗。所以凡夫执着的这个世间,争名逐利,你死我活,不过是一场空华。犹如人的眼睛得了病,眼前出现白花,其实这白花存在吗?是不存在的。眼睛康复了,白花就消失了。那么在眼睛没有康复的时候,这白花其实也是不存在的,只不过是眼睛的病态产生的幻象而已。这幻象始终就没真正存在过。我们这个肉身,人们都执着为我,不可侵犯。明朝诗僧栯堂禅师说过两句隽语:天下由来轻两臂,世间何苦重连城。这两句隽语出自《庄子.杂篇》的《让王篇》。韩魏两国发生领土争纷,韩国的昭僖侯为此很烦恼。有一天子华子去见昭僖侯,见他面有忧色、寝食不安,于是子华子对君侯说:听说有一种神奇的”天下书铭”,谁握着它就能拥有天下,不过,左手握着它,右手就会残废,右手握着它,左手就会残废。现在假如它就在您的面前,您愿意把它握在手中吗?昭僖侯说:寡人不愿意为它而失去双臂。子华子说:很好啊!这样看来,双臂重于天下,而您自己的身躯比双臂更重要。可见在人的眼中,这个身体比国家领土还要重要。但这个身体到底是什么?永远不死吗?人们极力补充营养,百般爱护这个躯壳,最后还是要死去,化为尘土。保护到最后,珍惜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珍惜什么。其实这个身体,是我们最大的障碍。一天不吃饭就会饿的头昏眼花,成年之后,时间长了没有异性做伴,就会出问题。一辈子都在为这个身体忙来忙去。因为这个身体的阻碍,凡夫就执着这个世间是最真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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