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正英手挥拂尘,刚想冲上去相助阴宽,就在这时,只听房顶传来一声刺耳的阴笑。穆正英听那笑声,心头一震,听了出来,这笑声正是老太太“殷六娘”的声音。穆正英向前紧走几步,转身抬头向房顶望去,只见殷六娘坐在房顶之上,翘着二郎腿,正在吸着烟袋。穆正英喝道:“你这巫婆,到处惹是生非,还不下来,与贫道斗上一斗!”殷六娘阴笑道:“死杂毛,坏了老娘不少好事!今夜就是你的大限!你不但得罪了老娘,还得罪了胡仙太爷!有你受的!”穆正英道:“胡仙太爷乃是仙班,怎能不分青红皂白,与我为难?”殷六娘道:“你这个糊涂的道士,当真好笑。你在保家仙的仙榜上画符,这本来没什么,都是一家人,仙班本来不会在意。但你错就错在用鸡血画符。黄鼠狼偷鸡,自古皆然。鸡与黄鼬乃是仇家,你用鸡血画符,真是居心叵测。”穆正英闻言,心中一惊,这老巫婆所说之言,果有几分道理。自己一心和僵尸为敌,疏忽大意,忽略了这一点。
黄鼠狼性情残暴凶狠,绝不放过遇到的弱小动物,即便吃不完,也一定把动物咬死。这样的动物,岂能轻易得罪?那真是睚眦必报!百姓之所以把黄鼠狼列入仙班,也正是因为惧怕黄鼠狼,所以为了化解黄鼠狼的凶残,反而把黄鼠狼供奉起来。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黄鼠狼既然成了人们崇拜的对象,便对人们友善很多。
穆正英心道:“看来我得罪的这位胡仙太爷,不是易与之辈。”
阴宽和僵尸相斗,实在顶不住了,跑到穆正英身后,喘息着道:“师傅,我扛不住了……”那僵尸一跳一跳的追来,穆正英挥出拂尘。那拂尘化作刀状,直砍僵尸。僵尸本来有伤在身,对穆正英惧怕三分,身子急忙向后一闪。拂尘只差分毫,便劈在僵尸身上。
郑康成见僵尸对穆正英竟有畏惧之意,知道穆正英了得,不敢再对穆正英怀有轻视之心。抽出腰刀,对阴宽道:“小子,你我并肩子上!”穆正英喝道:“且慢!”伸手抓住郑康成左手,放在嘴边,一口把郑康成的食中二指咬破,鲜血瞪视冒了出来。郑康成怒道:“你干嘛咬我?”穆正英道:“把鲜血抹在刀刃之上,这样才能克制僵尸。不然你的单刀砍在僵尸身上,犹如砍中钢铁,有何用处?”郑康成点头道:“原来如此,谢你咬我。”手上鲜血在刀刃上抹了一溜,挥舞单刀,和阴宽联手,向僵尸冲去。
殷六娘坐在房顶上面,好整以暇,阴笑道:“今夜你们谁也休想逃出老娘的手掌!”郑康成一边和阴宽联手对付僵尸,一边对殷六娘喝道:“好个巫婆,你不知王法么?识相的话,赶紧收回你的妖术,和僵尸束手就擒!本捕爷向县老爷求情,也许还能对你网开一面。不然定斩不饶!”殷六娘冷笑道:“小小捕快,少在老娘面前口出狂言!莫说你一个捕头,便是皇帝老子,老娘也不放在眼里。”
郑康成恼怒起来,他身为捕快,虽不欺压百姓,却也作威作福惯了,走到哪里不是受人尊重?他抽身跳出,不再和僵尸缠斗,飞身形窜到房子下面,便想上房和殷六娘拼命。
穆正英伸手把他拦住,道:“这老太婆妖术高强,你不是茅山之人,不是她的对手。”说话声中,左手在墙壁上一拍,纵身而起,右手拿着拂尘,在屋檐上一按,便翻上了屋顶。
郑康成看的目瞪口呆,穆正英这几下身手,轻功了得,实是几十年寒来暑往苦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