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也是刚吃过晚饭,正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老头却在瞌睡,八十岁的老人,精神头大不如从前了。
老伴孟秀娟和女儿刘玉如将徐浩东迎进客厅,正要叫醒刘政道,却被徐浩东摆手制止。
刘政道醒了,“我没打瞌睡。”
徐浩东笑了,“你这是典型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呵呵……一针见血,我喜欢,你小子说话越来越犀利了。”
说着,刘政道来了精神,“浩东,陪我下两盘?”
徐浩东摆手,“不下。”
刘政道不解,“棋友登门,不下棋算啥棋友?”
“因为你老人家的棋太臭。”徐浩东哈哈而笑,“据玉如姐说,你连对门的七岁娃子都下不过,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胜率几乎为零。而且,还是在平均每盘悔棋五次以上的情况下,就你这个水平,我不敢应战,我惹不起但躲得起。老爷子,我有个建议,从此以后,你就自己跟自己下吧。”
“哈哈……浩东,你太了解我了,我现在就是在自娱自乐。”
徐浩东恭恭敬敬地递上那本杂志,“前辈,这是晚辈拙作,请前辈斧正。”
“哦,发表了?”刘政道收起笑容,戴上老花眼镜,捧着杂志打量起来。
杂志的封面是红色的,有中国地图,有五星红旗,还有文章的名字:
《经济行为中的均衡动态分析及其预测和数理模式与运用》
杂志封面的下半部,左边是徐浩东的照片,双手抱胸,眺望远方,目光深邃。
右边印着一行字:
如果你戴着有色眼镜看经济,那你首先看到的将是政治;如果你戴着无色眼镜看经济,那你首先看到的还是政治;如果你不戴眼镜去看经济,那你首先看到的仍然还是政治。
刘政道放下杂志摘下老花眼镜,“浩东,凭这几句话,你就把经济道理给说透了。”
“谬赞,谬赞了。”徐浩东一脸谦虚。
“大作,我得慢慢细看。”刘政道含笑而问:“浩东,这下该大名鼎鼎了吧?”
刘玉如在旁边笑着说:“老爸,人家现在是名利双收,光稿费就有两百多万呢。”
“噢,脱贫,也算是脱贫了。”刘政道笑着说:“浩东,你这市委书记当出了水平,我当了八年县委书记,两年市委书记,愣是没亲笔写过一万字的报告。”
徐浩东微笑着说:“老爷子,你也了不起,在我的文章里,我就引用过你老人家的话呢。”
“哦,在哪里,在哪里?”刘政道拿起杂志忙着翻起来。
徐浩东拿过杂志,递给了刘玉如,“第二页的序言,第三段。”
刘玉如翻开杂志念道:“什么叫经济?经济学家们给经济一词规定了经济的意义,但那是为学生们考试用的,抽象的概念解释不了现实中的经济行为。而一位非经济人士的解释,对我影响极大,至今不忘,我一直认为这位前辈的解释,是目前世界上对经济一词的最佳诠释。二十年前的一九九七年三月,我正处高考前夕,学校请来刚离休的原市委书记刘政道老前辈,为我们高三学生做形势报告,在谈到什么叫经济的时候,刘政道老前辈说了一段充满智慧的话。”
刘政道点着头说:“我那时吧,是经常去学校做报告,说过什么可记不起来了。玉如,你快念,我当时说了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