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先仁道:“这与你派孔正豪送给许从良的录音资料无关,但也有些关联,主要是蒯德朋的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举报的。蒯德朋与这位市委办公室副主任的妻子长期保持不正当的性关系,于一个多月前被发现。这位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很聪明,不动声色,在蒯德朋的车上偷装了卫星定位的追踪器。所以,蒯德朋近期的活动轨迹尽被掌握,再结合分析蒯德朋的言行和动机,这位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断定蒯德朋在私下拉票,便于正月初四向省纪委做了实名举报。当然,举报也包括了蒯德朋其他的违纪违法行为。”
徐浩东点着头道:“我想,省委雷厉风行地处置此事,是为了不影响马上开始的人事调整。”
尚经武道:“不错,不能让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李智宏指着徐浩东道:“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蒯德朋和陆远山有问题的。”
徐浩东道:“三位领导,这事其实很容易判断,连我的家人都说蒯德朋和陆远山不是好东西,素无来往的人,拿出来的红包里竟然装着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八角,这正应了一句古人的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春节前是机关最忙碌的时候,你这时跑到别人的地方,谁都会怀疑你别有用心。当然,这也有赖于孔正豪同志和刘炳云同志的提醒,所以我有所准备,为了保护自己,才有了那一段录音。”
尚经武问道:“你让孔正豪将两段录音交给许从良,而不是直接交给省委领导,算是留有一点点余地吧?”
“是的,这个我不否认。”徐浩东点着头道:“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如果蒯德朋和陆远山真的是顺道路过,仅仅是个个例,那性质并不严重。如果是有计划而来,并且去的不只是云岭市一个地方,不仅仅只找徐浩东和孔正豪,那性质就严重了。再三权衡,我才给蒯德朋和陆远山留了一点余地,同时我也相信许从良同志的判断力。”
曾先仁道:“浩东同志,你再说说你对蒯德朋和陆远山二人的印象。”
徐浩东道:“我与蒯德朋不熟,除了开会时的点头之交,既没工作上的交集,也无工作之外的交往,但蒯德朋资历颇深,在我心目中对他还是有点尊重和尊敬的。至于陆远山,因为他是海州市长,海州市与我们云岭市相接,工作上有些交集,所以我对他有点了解,但他给我的印象并不好。其中主要有二,一是他对刘炳云书记不够尊重,搞得班子好像很不团结,二是他对海州市的工业污水通过河流向我云岭青山山区排放,不仅制止不力,还有私下纵容之嫌,为了这个事,我和孔正豪没少找他沟通,可他从没真正的行动过。”
尚经武哦了一声,“省里专门拨了一亿元给他,他还没关闭那十多家化工企业?”
徐浩东苦笑道:“省长,这事不解决,我们青山山区的生态没法恢复啊。”
尚经武点头道:“这事省里有责任,你放心,我们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曾先仁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在春节前后,蒯德朋和陆远山除了与你和孔正豪接触过之外,还与其他人有过接触吗?”
徐浩东断然摇头,“估计有,但我不知道。”
尚经武和曾先仁起身离开。
李智宏的脸色有些不好,只见他掏出香烟,点上一支,抽了几口,立即咳嗽起来。
徐浩东立即走过去,将李智宏嘴边的香烟拿下来,放到烟灰缸里掐掉,再低声问道:“领导,你心情不好?”
嗯了一声,李智宏微微颌首,“这一次……这一次差点掉进了深坑,是你小子把我给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