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什么是命运。苍
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乱世之中,人命不如草芥?
命由天定?人定可胜天乎?杂
乱无章的念头在脑海中不停翻转,以至于周成在进入长安后就病倒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状态,让木鱼三人忧心不已。
而在这段时间里,长安的形势开始变得越发糟糕。突
厥虽按兵不动,始终未曾进攻长安,但对周边村落,镇县却是没有放过。不断出击的弯刀骑兵,将大批粮食搜刮回军营,然后点燃了村落,驱赶着百姓投往长安城。而长安城周边,所有的行道都被突厥把持,商队已经不可能同行。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倒也没有什么,长安毕竟是关中重地,其城内的粮食储备远在洛阳之上,所以,养活数万百姓根本没有太大压力。但
天寒地冻下,无人伐薪却成了天大难题。随
着城内柴火木炭日已消耗,这些物资的价格已开始节节攀升。不少老百姓,在被逼无奈之余,已经开始饮鸩止渴般的拆起了房屋。不
得不说,突厥人的这招很阴险。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恐怕用不了半个月时间,整个长安城就会化作幽寒之地,无数人会因此被冻死。再然后,就是士气彻底崩溃,突厥不废一兵一卒,便可拿下长安。
“混账,围而不攻,这帮突厥蛮子到底想要作甚。”长
安郡守府内,数十人齐聚一堂。其中,有军中将领,亦有长安属地的文官。他们脸上均带着难看神色,或是垂首沉默不语,或是焦躁的在大厅间来回踱步。“
长安重地不比其他,突厥人若只是单纯的打草谷,并不会引来公愤,但若是直接攻伐长安,怕是会捅了马蜂窝。所以,依本官看来他们肯定是在等。等李阀前来,而后打着对方旗号,名正言顺拿下长安。”
一个文臣打扮的老者,叹息的摇头道。“
文公此言有理,不过,李阀虽然连战连捷,声势浩大,但毕竟没有突厥这般人强马壮,他们想要横渡黄河,击溃屈突通大将军,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不管容易还是不容易,某等都要做最坏打算。故而,留给某等的时间不多了,某等必须想办法,快些打败突厥,即便不能将其歼灭,也要想办法将他们赶回草原。否则,不仅长安危矣,东都那边恐怕也会因某等迟迟不动而心生不满。”
先前开口的将军皱眉说道。
“唉,此事说来容易,但做起来却无异难于登天。”一
人反驳道:“与李阀叛军一战,我骁果儿郎阵亡两千余,伤者更是无数,虽如今号称还有八千战力,可实际能提刀作战者,恐怕连五千都难以保证。而那些反骨仔,他们能背叛朝廷一次,未尝就不会背叛第二次……”说
到这里,厅堂气氛有些凝固,不少人脸色微微泛红,但却不敢出声反驳。毕竟,长安护卫军不战而降已成了事实,尽管这和他们并没有太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