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天地变色,血流成河。双
方足足打了两个时辰,直到天色渐渐黑沉,突厥才再次鸣金收兵。而在这个过程中,投石车始终没有停止。数不清的大小陶罐,带着美妙弧线穿越层层虚空,而后在突厥大营各处炸开了花儿。黄
的,黑的,流汤的……各
种颜色,各种稀软的东东,在皑皑白雪间绽放。等
到疲惫不已的攻城大军撤回营地时,这里俨然已经没了落脚所在。即便众人用破布掩住了口鼻,那股子醇厚的臭,依旧能钻入鼻尖,熏的人头晕眼花,脑门发胀。
“迁营。全军拔寨,向西侧迁营……”随
着巴图无奈的一声令下,数万人马不得不饿着肚子,拖着疲惫身躯开始了新一轮的安营扎寨工作。
话说,投石车在猛,攻击范围也不可能尽数覆盖近五万大军驻扎的营地。但不要忘了,这里还有风。前营遍布屎尿馊饭后,那徐徐吹扬,却从不间断的北风,足以让所有突厥人马寝食难安。所
以,为了躲避这“生化武器”的骚扰,巴图只能带人向西,在一片狭长的地形上安营扎寨。至于为什么不往东,原因也很简单。东边林木丛生,碎石杂草遍布,在那里扎营,不仅离水源远,驻地布置还很不方便。
“你费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让突厥人迁移营地。”
此时,长安城墙之上,宇文明秀放下眺望在眉间的右手,疑惑看向环胸而立的周成,“如果是疲兵之计,似乎没有太大意义。我现在没有援军,也不可能出城作战……”
“谁说不能出城作战了?”周
成打个哈欠,斜眼看向伫立在边的大胡子俾将,“我叫你遴选的精锐骑兵,何时可以到位?”“
回侯爷,半个时辰前,某已安置完毕。凡是家中非是独子,无老父母需赡养者,皆在瓮城内集合。如今千五十人整装待发,随时做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的准备。”大
胡子深吸口气,稍稍犹豫下,还是再次道:“只是,敌军势大,即便迁徙营地,阵势略显混乱松懈,凭借这些人马,恐怕也难以将对方击溃。咳咳,某的意思是,兄弟们不怕死,但死的没有意义,就是太亏本了。”
“不要这么悲观嘛。单凭这些人马,想要突破突厥人的防御,烧毁粮草的确困难,但若是再加上千余头牛呢?”
周成砸吧下嘴,转过身去,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奇怪,算算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吧。怎么连个牛毛都没见到?”
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时,一片摇曳的火光,便从瓮城内侧照来。
上千民夫,赶着数不清的耕牛,陆陆续续的走进瓮城。远处,早就接到周成示意的木鱼和老太监,很快迎上前去,带着百人开始指挥地点。很快,上千头或大或小的黄牛,便如整装待发的军卒一般,在瓮城出口前排开了阵势……
“你这是?”宇文明秀张开小嘴,满脸惊讶之色。“
火牛阵,听说过吗?”周
成嘿嘿一笑,率先走下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