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这样做,长安必然也会沦落成为人间地狱。即便不死掉百万人,怕也会尸横遍野,无数人被天花肆虐到妻离子散。
“这个家伙,倒是有些意思。”看
着李浑远去的背影,周成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能提出如此狠辣建议,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李浑,恐怕还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不过,现在周成已没有时间琢磨那么多了,喊来几名近侍,便匆匆走下城墙。用长安百万人的性命来换自己的军功,他自问还没有那么残暴绝情。所
以,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已经不是抵御突厥,而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长安城内已经感染天花的患者,继而将其迅速隔离。…
…
此时,突厥军营。帐
篷内的篝火熊熊燃烧,但躺在床榻上的柴绍,却依旧冷的直打哆嗦。从短暂的昏厥到现在,不过区区一个多时辰,他英俊白净的脸上,就已冒出了大片的红疹。
一个郎中战战兢兢的跪在床榻前,额头冒着冷汗,一边诊脉,一边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在他身后,是数名李阀将领和微皱眉头的巴图。
噼啪!火柴燃烧,响声清脆。不
知过了多久,郎中脸色一变,似是想到了什么,如避蛇蝎般的弹跳而起,可惜,因为跪坐的时间太长,他这一跳,并没有完全起身,反而是狼狈的摔倒在地。
“你这厮到底会不会医治,将军染了何疾,诊了半刻钟的脉还看不出来?”
一个李阀将领忍不住了,勃然大怒上前,一把将郎中拎起,唾沫星子横飞的吼了起来。
“这……这,若所料不差,柴将军,怕……怕是染上了虏疮。”
郎中结结巴巴的说着,身子却是不断往后缩着,努力的想要远离床榻方向。
“虏疮?那是何疾?”
“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载白浆。随结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差者,疮瘢紫黑,弥岁方灭,此恶毒之气……”
郎中倒吸着凉气说道。“
少他娘的咬文嚼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将
领不耐烦道。
“瘟疫!”郎中打了个哆嗦,语速极快道:“染者十死其九,无治愈之方,且传染极强。”
这个解释很直白,以至于帐内的突厥人脸色都在瞬间变得煞白。抓
着郎中的将领眼角一跳,下意识向后退出半步,旋即,他又意识到此举颇为不妥,左右环顾时意欲说点什么,却发现原本围绕在病榻前的同僚,不知何时竟已退到了营帐外,当即忍不住暗骂一声,也懒得再顾及颜面,丢下郎中便大踏步的走了出来。“
好端端的,怎会有瘟疫出现。”“
没有大灾,又非盛夏,柴将军怎会染上如此恶疾。”
“不好,军中今日多有身体不适者,状与将军相似,原本某还以为是天气寒冷,不小心惹了风寒,现在看来……”随
着一人话声传来,四周突然变得寂静无声。瘟
疫在军中肆虐,那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以至于这些久经战阵的降临,都在瞬间陷入了仿徨无措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