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潮的话很不客气,堪称是一种赤果果的羞辱。而且,他这话一出口,无疑就表明了不肯收留杨朝宗的明确态度。
杨朝宗怒从心头生,抬头冷视着令狐潮,再也控制不住,义愤道:“令狐潮,你我本为同僚,同为燕王效力,你如今落井下石见死不救,日后杨某必然在燕王殿前参你一本!”
令狐潮冷笑起来:“杨朝宗,你这败军之将、大燕罪臣,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无礼!看在昔日的同僚情分上,本官也不为己甚,速速逃命去吧!否则,休怪本官翻脸无情,将你拿下送押洛阳,交燕王治罪!”
令狐潮手里的宝剑出鞘,扬手指着杨朝宗,声色俱厉。
杨朝宗眼角的余光从令狐潮身后那列阵森严杀气腾腾的军卒阵型上扫过,嘴角因为紧咬都咬出丝丝的血迹来,他神色狰狞地冷哼一声,扭头纵马向相反的方向驰去。他这一驰去,那些刚刚喘了口气的数百残兵不得不苦着脸奔随其后。
杨朝宗不敢不走。他知道令狐潮心狠手辣,说得出做得到,若是令狐潮当真要拿下他去讨好洛阳的安禄山,一旦被押送去了洛阳,他必然是死路一条。
对于他这种唐军降将又是败军之将,安禄山的伪燕朝廷根本不可能有半分的宽容。
令狐潮端坐在马上望着杨朝宗那数百人在夜幕下狼狈逃窜而去,嘴角浮起的笑容越来越浓烈。副将杨宁有些疑惑地在背后轻轻道:“将军,为何不将杨朝宗拿下送洛阳交燕王治罪?”
令狐潮没有回头,声音清冷在寒风中渐渐消散:“拿下杨朝宗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虽然一向厌恶此人,却不屑于落井下石。他宁陵惨败损兵折将,已经不容于燕王,麾下只留这数百残兵,到头来还是一个死字。既然他横竖都是要死,我又何必去当这个恶人,背负这种坑害同僚的骂名?”
“况且,放他逃去,驱虎吞狼,也好试探那支睢阳军马的虚实。杨朝宗虽然只有这数百人,但为了保命,他不得不拼死血战,让他们拼一个两败俱伤,我等静观其变就可。”
杨宁不由敬佩躬身道:“将军深谋远虑,运筹帷幄,所言甚是,末将佩服。”
令狐潮哈哈大笑起来,在马上挥了挥手,又肃然道:“传我的军令,暂不回雍丘,去前面山坡下就地扎营,派出探马四处探听消息,一旦他们两军相遇起了冲突,速速来报!”
孔晟率四百睢阳骑兵在半路上与回撤的李彪李虎的陌刀骑兵相遇,双方合兵一处,连夜返回白沙涡暂时扎营休整。
待一切安顿下来,已经是破晓时分。孔晟在要塞的城头上聚将议事,李彪李虎心下打鼓,忐忑不安地跟随在雷霆进四人身后缓缓而行,迎接他们的是孔晟那愤怒得几欲喷火的冰冷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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