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宋阀阀主,这么积极干嘛?
人家是咱们魔门的圣君,不是你们这边的啊!
“石兄可是觉得有不妥之处?”
宋缺眉头一轩,似笑非笑道。
“……宋兄心怀大义,目光如炬,在下佩服。”
“那好!等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乐业之时,你我心中无羁,自可续上原定之战。”
宋缺洒然道:“不知石兄意下如何?”
“若石某能亲眼见到这一日,死在阀主刀下也当含笑九泉。”
石之轩双手抱拳,神色郑重:“石某有幸,能与阀主并肩而战。”
“宋某亦是这般想法。”
宋缺微微躬身:“顺带一说,当年朝堂之上,石兄经略西域、分化突厥,一扫魏晋以来的中原弱局,可谓功在千秋,宋某佩服。”
不等石之轩答话,宋缺身体已然御空而起,一起一落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石之轩微微摇头,望向林轩:“多谢圣君出手化解。”
“此番青璇姑娘亦出力不少。”
林轩微笑道:“石邪王既已心境无暇,不妨多陪陪家人吧。”
“圣君说的是。”
石之轩缓缓走到石青璇面前,声音温柔:“小青璇,这些日子爹爹一直在家里,看着你们母女过去的点点滴滴,将这些年的事情好生想了一遍。”
“啊?”
“爹爹想来想去,这些年来最对不起的便是你。”
石之轩从腰间摘下一根铁箫,轻轻吹奏起来。
箫声怆然,众人仿佛看到一名潦倒的中年男子,辞官而去,远离朝廷,回到阔别十多载的家中。
却发现朝思暮想的结发红颜,已然化为半抔冰冷的黄土。
清丽绝伦的女儿,眼睛里是对他的刻骨仇恨。
放声大哭,纵情狂笑,至此心境破碎,沦为疯癫。
终究不过意难平!
“你!”
石青璇深吸了一口气,板起小脸咬牙道:“你对不起的,应该是娘!”
“爹爹当年,其实跟你现在想的一样。”
“嗯?”
“若不是遇到圣君,爹爹也不会再度相信这个世道,更不愿意理会那些所谓的国仇家恨。”
“佛门一统也好,突厥叩关也罢,天下之事与我何干?”
石之轩眼中闪动着森然的杀意:“可爹爹这些日子才想明白,静斋当初让你娘舍身饲魔,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啊。”
“啊?可……可是……”
“成也好,败也好,爹爹还想最后跟佛门斗上一场。”
“让那些人明白,天下之事终归不是由他们说了算的。”
石之轩傲然道:“小青璇,爹爹不是贪生怕死之人。等天下大定,爹爹便下去陪你娘!那时候,爹爹也可以将这些年的是是非非一起说给你娘知道。”
“……”
石青璇双眼通红,眼角泪水潸然流下:“其实,娘到死前一刻,仍没有半句怪责你的话。”
“林幽谷静归碧影,曲终人去叹秀心。三十年间自嗟怨,化作慈悲向佛吟。”
石之轩叹了口气,目光锋锐如刀:“真能大慈大悲的,唯有那些木雕泥塑,而不是那群妄图代天择君的孽障。”
“其实这些年来,慈航静斋找过女儿好几次,说要渡我入门……,可女儿一直也信不过她们。”
石青璇擦了擦眼泪,声音柔和了少许:“对了,圣君说女儿的天赋很不错的,可以继承他的花间派宗主之位。”
“这……,那要多谢圣君厚爱了。”
石之轩愣了一下,默默的看了林轩一眼,欲言又止。
“铛铛铛!”
便在这时,嘹亮无比的钟声响起,在整个山城回荡不休。
“按照适才约定,如今宋阀上下已然转入备战状态。”
邀月吐出一口闷气:“宋阀主还要召集族人做些准备,邪王跟宋阀主的约战既已取消,我们先走吧。”
她的情商虽然不是很高,但也觉得这种时候,不要去打扰宋缺为妙。
“全凭圣君示下。”
石之轩自无意见,点头道。
“先回一趟长安吧,既然决定逐鹿天下,圣门那边也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此外,二十年之约已到,回到长安之后,咱们便开启这一届的‘传人之争’,等佛门回应便是。”
“这等事情,终归也是要讲一个师出有名的。”
林轩微笑道:“月圣女对自己的修为,应该还是很有信心的吧?”
“哼!莫说区区师妃暄,便是梵清惠亲至,本座又何惧之有?”
邀月黛眉轻扬:“不过,万一师妃暄不肯迎战的话,那该怎么办?”
“静斋的地位超然,跟她们守诺还是分不开的。”
“如果这种约定的事情都不敢应战,那她们便是手持和氏璧也没多少人相信了。”
“况且,咱们身为魔门,也不用跟着别人思路走。”
林轩淡然道:“我们按规矩行事,若人家不肯应战,那自是江湖败类不守规矩。届时咱们直接跟宋阀主联手剿灭净念禅宗,再去帝踏峰灭了静斋上下便是。”
石之轩:“圣君所言甚是!”
石青璇:“……”
“那好吧,你是圣君你说了算……”
邀月向山下走去:“这次回去,便该正式跟佛门开战了么?”
“不愿意么?”
“挺不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