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轸自讲出这番骇人听闻的言论之后,便知总会有人问起他是从何处得知,早就有意说出竹仙和杏仙之事,以正视听。吴沛一问,他只当终于寻了一个由头,便开口将他偶遇竹仙和杏仙之事和盘托出,当然其中尴尬之处都略过不提,丝毫未曾注意到吴沛语气之中的轻视之意。
台下众人便又被这少年绘声绘色地描述吸引,听得如痴如醉。这般论道比起以前全是莫测高深的谈玄说妙自是有趣得多,便是这些诚心向道的年轻道士们,也对那花下偶遇、月间邂逅一事颇向往之,更何况那曼妙之人又是世间难得的竹仙杏仙。
众人一时沉醉,却听得耳边“哧”的一声讥笑,正是吴沛在一旁掩饰不住得意的笑容。见笑声引来众人关注,吴沛又觉不妥,忙收敛了笑容,正容道。
“似这般际遇,倒像是志怪中的场景。不知张道友是否看多了这些家之言,或又是修行道法之时恍然入梦,在梦中所见吧?”
这般直截了当地否认他的说法,还无端指责为痴人说梦,张翼轸难免心中气恼,反驳道:“吴道友此话差矣,我与那竹仙杏仙又不是只见一次,便是我来华山之时,一路之上杏仙一直与我同行,在长安城中还遇到了竹仙,她们二人俱在这长安城中。”
“哦,这倒是让我等大开眼界的大好机缘。长安城离此不远,张道友可否请两位仙子移步到华山,让我等也一睹仙子容貌,也好令这木石化形之说落到实处,不只是空口无凭的虚幻之说。”
“这……”张翼轸一时犯难,这倾颍和戴婵儿行踪不定,就算他知晓她们落脚之处,是否答应前来华山也是未知之数,况且二人都是木石化形,对于修道之士是否心有顾忌也不得而知。对吴沛这般要求,张翼轸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低头不语。
吴沛见终于问住了张翼轸,不禁心中大喜,便欲趁热打铁,好教他三日以来的风头和言说全毁于此事之上,随即不依不饶说道:“如此说来,张道友便是默认先前所说,只是一时胡乱猜测随口说说而已,并无真凭实据,也无典籍出处,只是你梦中所感再妄加推断而成,是也不是?”
张翼轸心下明白,这吴沛看来是要处心积虑全部推翻他的木石化形之说,如此一来,这三日论道和争论便全无意义,先前的一番用功便全都成就了吴沛的明辨之智以及维护正统道学的正义之举,非但木石化形之说会被人耻笑为无稽之谈,就是三元宫也会连带折损了名声。虽是清楚吴沛的用心,但偏偏一时没有良策应对,如何是好?莫非真的就这般被吴沛占了上风,让这三日之功毁于一旦?
蓦然,他心念一动,想到倾颍先前赠他的玄龟珠。赠珠之时,倾颍嘱托日后必有所用,何不拿出竹仙的宝物,或许也能令人信服。张翼轸当即从怀中取出玄龟珠,高高举起,说道:“此乃竹仙所赠玄龟珠,诸位可以一观,以作信物。”
张翼轸心急之下,不免激道力。道力催动之下,玄龟珠便生出朦朦豪光,即便在日光之下,宝物之光也历历可见,丝毫不为日光之亮掩盖,映得众人俱是眼前一亮。
吴沛心中一凛,这少年不知是何来历,竟连玄龟珠这等宝物也有。
玄龟珠为东海千年玄龟所孕育的宝珠,世间极为稀少,一是因为这千年玄龟本来数量奇少,二是玄龟能孕育出宝珠者更是百无其一,故这玄龟珠极为难得。若是依法炼化此珠,可避水、去毒、清心定神,如果服用,也可增百年功力,端的是一件至宝。他心中愤愤不平之际,不免隐隐有些嫉妒这个山村少年,以如此低微的出身,竟有这般际遇。如果他有此珠,服用之后,当即便可突破渐境,十年之内进入化境成为人仙。
吴沛愣神片刻,又恢复如常,冷冷一笑,道:“玄龟珠乃是水族宝珠,与那竹仙并无任何关联。虽是宝物,但并不能说明是竹仙所赠,更不能以此为凭便说世间有竹仙。”
“咯咯咯咯……”
吴沛话声刚落,忽地一阵清朗、甜美的笑声由远及近飞迫近!只听一阵破空之声响过,台上一片五彩光华闪动,众人眼花缭乱间,一个风姿绰约、眉目如画的绝色少女突兀地出现在台上。
只见她十五六岁年纪,面如新月清晕,肤如花树堆雪,飘飘然凌空离地三尺而立,当真犹如仙女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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