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真睡得并不踏实,第二天一早身边的无冤轻轻一动,他便也跟着醒了。天刚蒙蒙亮,他慢慢坐起身,只觉腰酸背痛,脑袋昏昏沉沉的。
钟离志几乎与他同时睁眼,调整一下坐姿看着他:“你怎么样了?”
“没事,退烧了。”祁真话音落下不久,房门便被人一把推开,他不由得抬起头。
附近几人同样望向声源,发现进来的人双眸阴狠,显然是毒怪。轻邪立即起身,习惯性走到他身后站好。毒怪瞥见无冤和钟离志的绳子被解开了,知道是祁真干的,并不动怒。
“想说了么?”
祁真见到他的一瞬间就换上了悲戚的神色,由于身体未恢复,声音还是很沙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毒怪立即不爽地眯眼:“你少给我来这套,我说了没动他。”
“你有什么证据?”祁真的眼底带着少许血丝,“我见不着他,是不会带你去挖骨灰的。”
“威胁我?”毒怪眸中的危险变浓,上前揪起他,“想死是么?行,我成全你。”
“你可别乱来!”无冤和钟离志顿时紧张,“这世上只有他知道骨灰的位置了,你要是……”
“你们别劝他!”祁真厉声打断,因为害怕毒怪真会把自己咔嚓掉,他的小肩膀有些抖,看着倒像是气的,他瞪着毒怪,“你要杀就杀,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理解再也见不到心爱之人的心情!你有喜欢的人么,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么!我简直生不如死!”
毒怪心底微颤,阴森地看他一眼,将他扔了回去。
祁真摔在地上,继续梗着脖子怒视他。
“他没死,我早晚会让你们见面。”毒怪的语气仍是不善,但却不像之前那般冷硬,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出门。轻邪听见短促的哨声,闷头跟随他离开,特别听话。
小雨已停,云层渗出微弱的亮光,带着一丝极淡的红晕。
毒怪在院中站了片刻,轻声道:“你说小温会在哪?”
轻邪目光发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
毒怪似乎也没想让他回答,自顾自地接下去道:“二十年了,他哪怕去玩也该回来了,他武功和医术都很好,肯定不会出意外的。”
轻邪安静地站着,一语不发。
“……我怎么可能不懂那种心情。”毒怪低声道,终于意识到之前拿莫惑的事吓唬人家有些草率,最后看一眼柴房的门,暗道一声那小子原来跟他一样是个深情的人,不错。他背着手往院外走去,吩咐周围的手下守着他们,看了看轻邪,“你先去吃饭,然后休息一会儿我们出发。”
轻邪便木然走了。
祁真这时正紧张地盯着房门,等了片刻不见毒怪回来,这才抹了把冷汗,心想他师父总算是靠谱了一次,看来当年的三大高手彼此间还是很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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