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老傅赶在晚自习铃声响起的前几分钟到了教室,声音不大但是一直窸窸窣窣的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安安分分的开始做题,大约是半个月没在教室里坐镇维持纪律,又在电话里听吴兰提起班上的近况,老傅监督自习课的整个过程中,长着满脸细褶子的面皮自始至终都一直紧紧的绷着没有松过。
老实安分的心里坦坦荡荡不怕点名,整天咋咋呼呼的那么几个人生怕老师秋后算账,一个两个都缩着脖子趴在课桌上,装装样子骗老师也好,还是真的打算好好为期中考试准备一下也好,总之没敢在语文自习课上闹腾。
所有的晚自习里边,裴清溪最喜欢的就是语文晚自习了,深厚的语文基本功底让她面对语文游刃有余,不管是语文考试还是平时的普通语文练习题,做题的时候裴清溪都当那是一种惬意享受的时光,在这段短暂的时光里她是自己的主宰,不需要因为不会做题而感到憋屈难受,偶尔不需要考试的时候,因为老傅的默许,裴清溪可以做除语文之外的任何一个科目的作业。
然而这一节语文自习课裴清溪过得极其煎熬。
原本只是被撞击的部位剧烈疼痛,可是随着时间慢慢流逝,疼痛像长了腿似的在后背脊柱上蔓延游走,后背的骨头仿佛裂开了,又仿佛有千万根钢针一针一针的不停歇的扎在骨头上。
剧烈的疼痛纠缠,裴清溪的脸色始终煞白煞白的,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不曾停歇,疼痛几乎分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办法静下来好好做题,她左手轻轻地揉抚着后背的疼痛的部位,紧紧抓着笔的右手颤颤巍巍,因为疼痛而一直紧紧咬着嘴唇,薄薄的嘴皮几乎被咬破,毛细血管狰狞的暴露。
一边忍痛一边做题,半个小时下来,不过才做了三四道选择题。
无辜被殃及,且遭了这么大难的裴清溪烦躁的拧着眉,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了周林的祖宗十八代无数遍。
后背实在是太痛了,完全没办法静下来好好做题,裴清溪闷闷不乐的趴在桌子上休息。
魏安然的纸条递过去好半天不见传回来,悄悄瞅了眼前面讲台的方向,见老傅低着头在看报纸,瞅了半分钟没见老傅有其他动静,于是耸了耸肩,大着胆子探起身来,伸长了胳膊捅了捅傅子恒的左肩。
傅子恒回头,狭长的眸子静无波澜,淡淡的瞥着他,唇线紧紧绷着几乎成一条线,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神色。
魏安然作为傅子恒多年的发小,一看他这神色就知道这厮心情十分不美妙,而且非常悲催的是,他貌似刚好不小心撞在这枪口上了,顿时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他这是说还是不说?魏安然有些犹豫,生怕这家伙又抽什么风。
“有屁快放!!”
“呃,”见对方明显一副不耐烦的神色,魏安然喉咙滚了滚,再次偷瞄了眼讲台的方向,见老傅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前头低头看报纸,于是放心的收回了视线,然后压低了嗓音问傅子恒:“我和周放他们约好了今晚一起去梦缘网吧撸几把,你要不要一起去玩会儿?”